这下子,夫人的焦虑症彻底发作,近乎歇斯底里,连心理医生也束手无策,实在没法子,给她打了一针,才平安度过了一夜。
可这样下去,平安夜就平安不了了。再顾不上失礼不失礼,伯爵一咬牙,携妻子直接上了门。
然而夫人这句&ldo;请问你的父亲在哪里?&rdo;一脱口而出‐‐
这不等于是明晃晃的说,他们夫妇认为,周女士的女儿给丈夫戴了绿帽了?
周瑾人老成精,哪里会转不过这个弯来?
她只轻哼了一声,格拉夫顿公爵赶紧硬着头皮补救:&ldo;实在是万分抱歉,我太太的母亲生命垂危,她太过忧心,以至于情绪不太稳定……&rdo;
带着一种类似于破罐破摔的心态,他避开了周瑾的视线,问卫修,&ldo;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们看一下你的吊坠吗?这对我太太非常、非常重要。&rdo;
公爵一直握着夫人的手,安抚性地摩挲着她的手背,看得出来,他的存在,似乎让夫人的焦虑缓解了不少。夫妻间的这份温情,让卫修的面色缓和了一些。
&ldo;我是有一颗青梅吊坠,不过,是得人所赠。&rdo;
&ldo;是谁……&rdo;急切的伯爵夫人的目光随着他,落在坐在一旁的梅衫衫身上,对上她的眼睛,她蓦地捂住了嘴巴,&ldo;……噢!我的上帝!亨利,我们弄错了!&rdo;
伯爵夫人先入为主,受她极度的焦虑情绪影响,伯爵也被带偏了,下意识认为据多米尼克描述,&ldo;片刻不离&rdo;,十分珍惜那颗吊坠的卫修,应该就是吊坠的主人。
注意力都投注在卫修身上,他们俩都忽略了旁边的梅衫衫。而当他们仔细一端详‐‐
&ldo;亨利,她的眼睛!&rdo;伯爵夫人激动之下,眼中泛起了泪光。
四分之一的血统,表现在长相上,异族特征其实不算太突出,更多是轮廓深邃些、皮肤白皙些的东方人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瞳仁在迎着光时,那抹暗蓝折射出深浅层次。
梅衫衫从卫修脖子上摘下项链,放在手心里,递了出去,&ldo;夫人您还是先看一下,是这个吊坠吗?&rdo;
伯爵夫人早已把贵族修养什么的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急吼吼地几乎是抢了过去,从钱夹中掏出一张照片来,低头细细比对。
&ldo;亨利!&rdo;她给伯爵看,&ldo;就是这个,是一模一样的!&rdo;
伯爵也显露出几分激动,戴上眼镜,仔细对比了一番。
&ldo;没错……形状,凹陷的位置,顶上的两片叶子……都是一样的。&rdo;他问伯爵夫人,&ldo;亲爱的,你的那个带着吗?&rdo;
&ldo;哦对!&rdo;伯爵夫人如梦初醒,从手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的小袋子,解开系绳,倒出一块碧绿的玉牌。
玉牌很小,长宽不过一个指节,形状不规则,表面上雕刻着一簇枝叶,之间掩映着几颗沉甸甸的青梅果实。
不论是玉石的色泽通透度,还是精致的雕工,还是青梅果实的形状,很容易看出,这和那颗吊坠,是出自同一块石料,更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ldo;我的母亲婚前的名字是安娜斯塔西娅&iddot;梅兹洛娃,是石油寡头梅兹洛夫的女儿。&rdo;
伯爵夫人情绪稍微镇定,娓娓道来。
&ldo;在俄罗斯,寡头的崛起与没落,和政局是密不可分的。当年正值冷战时期,出于一些政治上的考量,外祖父将母亲送去了中国学习。然而几年后,那里的动荡开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