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衫衫长睫低垂,敛去眸光,避开了他直视的目光。小时候在学校,因为外貌上的不一样,她没少被同学起一些&ldo;二毛子&rdo;&ldo;蓝眼怪&rdo;之类的绰号。直到现在,她仍会下意识避免与人对视过久。
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她面上却丝毫不显,礼貌的微笑中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懊恼:&ldo;是我太惊慌了,一时失手。&rdo;
周伯侧目:&ldo;失手&rdo;的意思,不会是原本瞄准重点部位却iss掉了吧?可怕的女人……
卫修浑然不觉,还怕她歉疚,忙道,&ldo;这事因我而起,怎么能怪你呢?&rdo;
他正要再说点什么,却见她不知看到了什么,瞳孔微缩。不待他出声询问,她猛地站了起来。
刚一起身,梅衫衫眼前蓦地一黑,一阵天旋地转。
心脏砰砰狂跳的声音在耳中轰鸣,她徒劳地伸出手,想要扶住什么,却一时分辨不出墙的方向。慌乱之下失去平衡,她向前栽倒‐‐
&ldo;你怎么了?&rdo;卫修大惊失色,伸臂接住软倒的她,见她柳眉紧蹙、明眸紧闭,呼吸也有些急促,慌得连问,&ldo;哪里不舒服?是心脏难受吗?&rdo;
梅衫衫咬着下唇,青柠味的清香盈满鼻间,额头抵着的地方,是人体独有的温热触感,坚实弹性的肌理之下,传来强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两下……笃定而沉稳。
清爽的气息似有抚慰人心的力量,擂鼓般杂乱的心跳仿佛被这沉稳的频率同步,渐渐放缓了下来。
卫修不自觉地动了动手指,纤纤腰肢不盈一握,掌心触感却温软得不可思议。也许,这便是&ldo;柔若无骨&rdo;?微一垂眸,只见衬衣后领松垮,露出一截天鹅般白皙修长的后颈,丝丝碎发垂落在那一大片似白玉如凝脂的肌肤上……
&ldo;‐‐哟,余太太,这是你养的小狼狗?搂搂抱抱的,致远知道吗?&rdo;
一道凉凉的女声响起,&ldo;余太太&rdo;三个字格外咬牙切齿。
梅衫衫回神睁眼,这才意识到自己整个趴在卫修怀里,手心贴着他的心口,手下的搏动好像……快了点?
她站直身,察觉到卫修还揽着她的腰,挣了挣。好在他愣愣的,似乎在魂游天外,没怎么反抗地松开了手。
脱离了肢体接触,梅衫衫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轻声说:&ldo;刚才站得太猛,有些头晕。正常的,没有什么大碍。&rdo;
她转向来人,&ldo;金娜小姐,你刚才在拍什么?&rdo;
按捺下失落,卫修皱起了眉头,&ldo;经常这样?&rdo;看起来那么难受,哪里正常了?
金娜抱着手臂冷笑不语,目光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地扫过,最终停在卫修脸上。
年轻漂亮的男孩子,面容白皙眉眼风流,身材高大挺拔,一身精壮匀称的肌肉,在吃软饭的小白脸中,算得上极品了。瞧这一脸的关切,就跟真的一样……挺专业啊。
无意间撞破了奸情,金娜心中涌起一股快意。
那天被这老女人三言两语挑拨,她出去后手机就被收缴,之后再也没见过致远,只收到了一笔&ldo;分手费&rdo;。可恨号码存在手机里,她没记住,想骂街出气都找不着门路!
金娜打量卫修的目光不屑,不掩明晃晃的称斤论两。梅衫衫忍不住别开了视线。
这动作落在金娜眼中,俨然是心虚。她恶意一笑,&ldo;我拍了什么,回头传上网,你可以自己看啊。大庭广众的,真是不知廉耻‐‐&rdo;
&ldo;周伯,让你清个场,怎么还漏了只母苍蝇?&rdo;卫修眸光冷凝,瞥了金娜一眼,神色骄矜傲慢,&ldo;看什么看?找死吗?&rdo;
他刚才一句&ldo;不约滚开&rdo;,周伯领会到等于&ldo;统统给我赶出去&rdo;。可惜赶漏了一只。
梅衫衫这才注意到,壁球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了。
金娜大怒:&ldo;你骂谁母苍蝇?!&rdo;
&ldo;腌臜之地爬出来的,脏还不自知,污染视听。&rdo;卫修满脸嫌恶。
&ldo;少爷居然会用&lso;腌臜&rso;二字!&rdo;周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