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衫衫竖起三根手指,&ldo;我有三个方案。&rdo;
卫修洗耳恭听。
&ldo;方案一,装死。妈妈以为家里没人,就会离开了。&rdo;
卫修:&ldo;……&rdo;
未来的岳母大人首次登门,装死不给开门?这是一道送命题啊!
&ldo;驳回,下一个。&rdo;
&ldo;方案二,我躲到楼上去,假装不在,你来应对。&rdo;
卫修浓黑的剑眉蹙起,不置可否。
&ldo;方案三……&rdo;
梅衫衫说着,直接打开了门,冲门外正抬手准备再按门铃的人微笑,&ldo;妈妈。&rdo;
卫修毫无防备之下,完全懵怔住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ldo;伯母……您好。&rdo;
姜雨芹比他更懵。
来之前‐‐不,这些天以来,她日夜思考怎么处理这个状况,打了无数遍的腹稿,今天趁着女儿出去应酬客户,才决心登门。她方才上楼的时候,还在复习想好的说法,一定要跟这个&ldo;小卫&rdo;好好谈一谈。
他还太年轻。
年少轻狂、不知轻重的后果,她曾经品尝过,苦涩难言,又刺骨锥心,是一生也无法磨灭的伤害。她无论如何也不愿女儿再踏上同一条歧途。
更何况这孩子自小身体孱弱,哪怕现在略有好转,可到那个时候,怎么可能受得了那种撕心裂肺之痛?说不定连命都要搭进去!
可是,可是……
她看看梅衫衫,又看看卫修,又看回梅衫衫,面上闪过各种神色,变幻不定,脑子里乱哄哄的,始终无法开口。
还是梅衫衫走过去,挽起她的手臂,&ldo;妈妈,有什么事情,进来再说话吧。&rdo;
直到坐到沙发上,姜雨芹才终于开了口,对梅衫衫道,&ldo;你不是……?&rdo;
梅衫衫眨了眨眼睛,看向墙上挂着的画作,&ldo;卫修的确是望梅轩的客户,家里这些画,尽数购自望梅轩。&rdo;
所以严格来讲,&ldo;应酬客户&rdo;,也不能完全算是撒谎。
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姜雨芹脑子一热,&ldo;客户?难道你跟你的客户,都是一大清早躲在林子里……&rdo;她猛地顿住了话头,面露后悔之色。
卫修脸色一变,顾不得思考别的,硬声道,&ldo;伯母,请您慎言!我和衫衫是男女朋友,谈恋爱约会是天经地义的事,这与我是她的画廊客户并不冲突。您这样说话,对衫衫是极大的侮辱,请恕我不能接受。&rdo;
被一个年轻后辈这样呛声,姜雨芹免不了有些恼怒。然而目光触及女儿平静无波的面容,她所有的恼意都烟消云散。
她亏欠女儿太多,即便是关心则乱,也不该说那种话。不见连外人都看不过去了吗?
&ldo;抱歉,衫衫,&rdo;她诚恳道歉,&ldo;妈妈不是那个意思。&rdo;
梅衫衫笑笑,&ldo;没关系的妈妈,我明白的。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妥,没有及时向您坦白我和卫修的事情。这对他不公平,对您也是一种欺瞒。&rdo;
她直视姜雨芹,目光澄澈坦诚,&ldo;正如您所看到,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我们是男女朋友。虽然在一起的时间还不长,但我们是认真的‐‐起码,我是很认真的。&rdo;
话音未落,她的手陷入了温暖的包围之中。
卫修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同样坚定,&ldo;我们是认真的。&rdo;
姜雨芹很想倒带重来。
她打鸳鸯的大棒还没来得及举起来,酝酿好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虚与委蛇、釜底抽薪……种种战术完全还没开始施展,面前就仿佛筑起了万里长城。
心中五味陈杂。
&ldo;认真?是怎么个认真法?&rdo;
偷偷摸摸,天不亮在树林里幽会吗?谎称有客户应酬,其实在家里私会吗?
姜雨芹眼中的质疑,溢于言表。梅衫衫还不及开口,便听卫修抢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