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得先用障眼法镇住宫里的人,再趁其不注意,溜之大吉!
只是,他以为收集古玩就他自个儿知道,没想消息居然都传到太后那儿去了。咦,安戈的心尖发颤,看来,王宫的人真是有点可怕。
太后以为他只是没见过那些玩意儿,觉着新鲜,便摘下头上的金钗,道:“若你答应哀家一个月不出宫,哀家就把这金钗赐给你。”
对于金疙瘩,安戈向来没有抵抗力,眼睛金光忽闪忽闪,一口气答应:“没问题!”
只是太后发了愁——刚送出去支檀木簪,又要送出去支金钗,长此以往,棺材本都要赔进去了。
容国,都城“华泱”外下着瓢泼大雨,钢珠大的雨点砸到地上,溅起一片水花,模糊了本就暗沉的视野。远远看去,倒像罩了一层薄幕。
一辆车轼嵌着金镶玉的精贵马车蓦然在路边停下,马儿似是不满这暴雨,甩头打了两声响鼻。车厢内的主人掀开车帘,看了眼车外冒雨前行的蓝衣男子,遥声问道:
“可是国师封若书?”
那男子闻声抬头,待在朦胧的雨雾中看清来人,欣喜道:“方侯爷!”
方羿让浑身湿透的封若书上了车,取出暗格里的干毛巾递过去。
封若书浑身湿透,水蓝色的衣裳紧紧贴着身子,用发冠束好的青丝也垂落而下,遮住了那双温和的眼眸。这狼狈模样,与平日吟诗作赋的封若书截然不同。
他朝方羿行了礼,局促地接过毛巾,垂眼看了看自家糊满泥水的靴子和洁净的车毯,神情微赧,道:“下官周身泥泞,恐脏了侯爷的车辇。不如侯爷借下官一把伞,下官自行回府,隔日再将伞亲自送与侯爷府上。”
方羿盯着贴在封若书脸颊上的一缕濡发,道:“不妨事,这毯子早想换了,今日恰好借了国师名义,置一条更好的。”
封若书不喜占人便宜,他垂首,思忖了个法子补偿,道:“既如此,下官刚得了一条玳域的软羊毛毯,不日定亲自送到侯爷府上,权当今日解困的谢礼。”
方羿没打算推拒,因为送东西便意味着可以再见一面,这正中他下怀,于是欣然接受,“那便有劳你跑一趟。”
封若书又想起什么,脸上添了赧色,道:“还有上次醉酒失态,弄脏的侯爷的衣物,下官也洗好了,彼时一并送去。”
方羿想起那日情景,嘴角久违地扬了扬,道:“本侯直以为国师是陌上的如玉公子,不料酒醉之后,竟还有些小孩子脾气。”
封若书眸中羞愧,“委实让侯爷见笑了。”
季节刚入秋,温度渐凉,他的衣裳被雨水湿透,虽极力抑制,但也时不时蹦出一个寒颤。
方羿将披风解了披在他身上,调笑道:“倒没什么大碍,无非是对本侯说一些儿女情长的话罢了。花容月下,海誓山盟,国师腹中的诗词,自然是比戏文里的多得多。不过么”
他话锋一转,又道,“往日行事万分谨慎的国师,陡然间那样直白,可是有中意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