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顿,淡淡续道:&ldo;就唤我凌玹吧。&rdo;
低头,闭眼,一大碗味道诡异涩苦的汤药一饮而尽,浓浓的草药味充斥在口鼻间。
恍惚间,他似乎觉得心中也翻腾起苦味来。
翌日清晨,天色尚还是铁灰一片,像是蒙了一层暗淡的纱,看不真切。
两年前的这个时候,他带着一身落魄来找传说中的蜀川王。
如今又是一个冬末春初,玄凌耀再次以凌玹的身份踏上蜀川的土地,他骑在高峻的马背上,举目四顾,树梢上是新抽的嫩芽,泥土下是剥落的青春。
黎明的晨风十分寒冷,帝王只是稍作停留,便策马向着王城的方向飞奔而去了。
玄凌耀此次微服出宫,并没有带多少侍卫,身边的随行保护的,北堂昂已经是绝顶高手,再加上天耀卫的这些人俱都是当年蜀川之行经历过风浪之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除非是西楚那位魇皇教的大宗师亲至,此间恐怕没人有这个本事能伤得了他。
更何况,他这次来蜀川的事,压根就没想过瞒过萧初楼。
而有这个号称天下第一人的萧王爷在,岂会让自己在蜀川的地界上,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思及至此,东玄的帝王嘴角边不免露出一点淡淡的讥嘲。
这个天底下,真正能伤的了自己的,除了他萧初楼,还能有谁?
其实,以他东玄帝王之尊,是完全没有必要亲身犯险的,虽说蜀川是东玄强力的盟友,但是战事毕竟没有真正打响,况且,他只要下一道旨意令北堂昂领兵助蜀川卫边,也就可以了。
然而,在收到确切情报当日,耀帝陛下与北堂将军以及翟逸之丞相商量了整整一日之后,仍然不顾二人苦口劝说执意亲自前来蜀川。
原本这个决定,肯定会招来朝野上下大肆反对劝谏的,可令人惊奇的是,在百官之首翟丞相和北堂元帅相继默认之下,文武大臣们皆是诡异的沉默,好像陛下不是在紧张的备战期间,前去随时有可能陷入战争危险的蜀川,而是出宫踏春旅游似的。
乖乖,谁不知道蜀川王殿下是耀陛下的心头肉啊。
这一年里,令其回帝都述职的旨意雪花似的往蜀川萧王府飞,但是都被王府里的那位,以各种怪异而令人费解之极的诸如:萧王府爆发禽流感啊、萧王府非典病毒肆虐啊、萧王府惊现草泥马啊、萧王府三聚氰胺毒奶粉中毒啊等等理由挡了回来。
虽然东玄帝都的大臣们并不知道草泥马是何等危险的生物,不过也不妨碍他们察觉陛下与王爷之间那种微妙。
耀帝陛下一直异常关注蜀川萧王府的一举一动,别处的奏折都是要先经过丞相大人的挑选过滤,再转呈御书房的,可蜀川的情报都是直接递进宫,甚至有紧急情况还可直接呈送至扶摇宫。
亲王殿下离开的这一年,帝都的上空仿佛一直盘旋着一股子冷高压,大山似的压的大臣们大气不敢喘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