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列想,即使老爷子年事已高,他照样有能耐翻云覆雨,照样有本领使人屈服。
巨大的雕花大门缓慢地打开,陈列丢了烟蒂驱动汽车进去。
宁家。
陈列:&ldo;我找宁少夫人。&rdo;
&ldo;她在庭院里!我……我带你进去吧!&rdo;
阿秀的声音有点打颤,眼神总是隐隐地透着无措。
走在前面的陈列停了停脚步,目光似乎闪着不明的情绪,他看着这个自己曾她的身体里攀爬出来的女人,岁月已经让她染上了白霜,人事过了,有些隔阂任是风吹雨打也是磨灭不去。想到这里,他便又自嘲一下,自己真是想太多了,继续往前走,终是没说些什么。
陈列来到时,时钟的指针刚好划过九点,越晨光正坐在庭院那小小的花架前忙乎着帮小曦织一件温暖牌毛衣。看那笨拙的姿势及低首认真地默念口诀的表情,显然是还不太熟练。
&ldo;宁少夫人!&rdo;
陈列走过去。
越晨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扰乱了步骤,手猛地一用力。不经意间,毛线球跌落在地,顽皮地一路滚向一边,留下细细的毛线路。看着乱成一团,交缠在一起的毛线跟木制的织针,有点不悦地皱眉。要知道,这几天已经拆拆织织不知多少次了。再看到毫不知情的陈列踩着那小小的毛线,不疾不徐地走到跟前时,秀眉皱得更深了。
&ldo;宁少要我把这文件交给你……&rdo;
陈列似乎意识到什么,看着眼前不发一语的女子,愣了愣,停止了说话。
阿秀走了过来,看着越晨光那又乱作一团的毛线说:&ldo;怎么又乱了?不是刚开始织么?&rdo;
&ldo;阿秀,他踩着我的毛线了。&rdo;越晨光转过头对阿秀不满意地说。
闻言,陈列低头,果真看到自己踩着一条羊毛线。一路蜿蜒,线的尽头是只剩小得可怜的毛球。
越晨光弯下身子,沿着线路想收回毛球。
看着还像个木头般站在那的陈列,越晨光拿着织针轻拍了一下那乌亮洁净的皮鞋,仰起头说:&ldo;你怎么不走开啊?&rdo;
眼前蹲着的女子,穿着不大不小的米黄色的毛衣外套,长至脚际的长裙微微地拂于地面,大大的毛毛鞋稍稍露在外。她正仰起头看着自己,带着嗔怒的娇态。这样的表情,很真实,真实得可望不可即。恍若,自己曾经渴望某人如此凝望自己的表情。
陈列失了失神,然后不自觉地挪了脚步。
越晨光拿着乱糟糟的毛线走到阿秀面前:&ldo;阿秀,你得再帮我。&rdo;
阿秀笑得有点无奈:&ldo;我看你这毛衣恐怕织到过完冬,小少爷还穿不上了。&rdo;
越晨光把毛线放回雕花木桌上,摆弄着两根织针:&ldo;来日方长,以后小曦有的是时间穿我亲手做的毛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