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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二人之间的气氛又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继续开口。一旁的皎式部心中发慌得厉害，她十分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又不敢用太大的动作，以免引起什么注意。

承香殿拨弄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抬眼去看自己的儿子。只觉得萤皇子似乎特别淡定，丝毫都没有惊慌的感觉‐‐这也是皎式部的想法。若是常人被自己的长辈发现了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必然是无比慌张。为何萤皇子就如此悠闲呢？

莫非是认准自己不会为难他么？承香殿女御如此想。她有些不甘心，在心里哼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用严肃的语气质问：&ldo;那么，方才誉人公子所说，你对陛下生出倾慕之情……&rdo;

女御的话还没有说完，萤皇子便轻笑出声。这一声笑轻松无比，没有任何应该的慌张意思。只听帅宫殿下说：&ldo;关于此事，母亲殿下不是早已知晓了么？您还希望儿臣说些什么呢……&rdo;

哐啷一声‐‐

一旁的皎式部惊讶慌张地碰翻了一旁的矮桌。那上面的器具物品掉了一地，在静谧的深夜里闹出清晰的响声。两位殿下的视线全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皎式部惊慌失措，手脚发抖地收拾着地上的物件，一边发抖着行礼道歉。她的声音颤抖，口中吐露出的话根本不能连成句子。

&ldo;唉……&rdo;承香殿女御叹了一口气，出言安抚说，&ldo;式部，已经很晚了，不若你先下去休息吧。&rdo;

&ldo;可是，殿下！&rdo;皎式部慌张急切，眼中含泪，&ldo;我，您……&rdo;

&ldo;没关系，你先下去吧。&rdo;

&ldo;是，是，殿下……&rdo;这位年老衷心的侍女慌然失措地退了下去，走之前依旧不忘尽责地替两位殿下拉好木门。

皎式部离开后，这个房间里只剩下萤皇子母子二人了。烛火微弱，还不及门外月色明亮。影影绰绰之间，显得母子二人的距离十分遥远。可正因如此，故旧里的记忆才会与现在重叠。让人分不清这多年时光，是如何缓缓从指间溜走的。

&ldo;你可真是比我强多了……&rdo;女御放松下自己的身体，不再是正襟危坐的样子。因为太晚还没有休息的缘故，她的语气多少有了些疲惫倦意，&ldo;……当年的我可没有你这样的从容来面对长辈的质问。&rdo;

这话里另有深意，似隐含着无边旧事。但是萤殿下并没有追问，只是道：&ldo;若非笃定母亲不会阻拦，我现在也不敢这样与您说话。&rdo;

&ldo;哦？为何？&rdo;&ldo;怕您伤心……&rdo;

承香殿先是一愣，忽而笑了起来。

&ldo;你一直都是个坦率的好孩子……所以，从没有想过要在这件事上隐瞒么？&rdo;

皇子将四周的烛台点亮。光线明朗起来，女御看清了萤殿下英俊的脸庞和他点头的动作，&ldo;的确，我没有想过向您隐瞒这件事……但是，儿臣也没想到您会那么早就已有察觉。&rdo;

&ldo;谁叫我是你的母亲呢……&rdo;承香殿感慨了一句，&ldo;那个时候啊，你那么伤心的问我关于东宫殿下的事，我就大约知道这件事了。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呢。&rdo;

萤皇子不知该如何回答，只默默听着母亲的诉说。

&ldo;不过，你猜的没有，我的确没有阻止你的意思。我只不过是个见识微小，只专注儿女之事的卑微女子罢了。什么大义啦，都和我没关系。所以，我的儿子喜欢一个人，那个人的人品相貌都不错，作为母亲我才不要去阻止，惹人嫌呢。&rdo;

&ldo;母亲可不要妄自菲薄呀……若您见识微小，这世上可就没有明事理的清醒之人了。&rdo;

&ldo;可不要与我说这些，&rdo;承香殿女御哼了一声，&ldo;我问你，你打算如何处理这段感情？你对陛下的心思，我知道，那位誉人小公子也知道。以陛下的聪慧，恐怕也早就明晰了，你打算如何？&rdo;

萤皇子沉默下来，面对这个问题他一时并不能解答。若是可以，殿下当然希望能一诉衷肠，只是这样的后果他却不知道自己能否承担得起了。

&ldo;儿臣自然是希望能挑明，但是……&rdo;&ldo;但是，怕陛下从此厌恶你？&rdo;

&ldo;……正是如此，&rdo;萤殿下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心中的无奈与纠结，&ldo;儿臣离经叛道，此情已经难容于世。更何况，兄弟儿子横亘当前，天理伦常……只怕我死后，是再也入不了极乐。&rdo;

&ldo;佛以自身渡世间苦厄，若他知你的难处，只会更加帮助你。万事皆有转机，你无需如此失望。&rdo;

&ldo;多谢母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