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朱雀陛下二十七岁的生辰,在这样年轻的年纪已有此番治世,已是自古至今少有之事。然其中多少曲折艰苦,历经争斗此番当不必细说。只因这叫人听来心有戚戚,无端生出不必的唏嘘之情。而帅宫点的陪伴与帮助,则如春日之雨润物无声,但又无比的长久。
不过与此政绩相伴的,这位陛下让人心生疑惑与猜忌的,也包括他至今不曾册封任何一位有分量的妃子,更遑论后宫中有珍贵的皇嗣出生。各种流言在御京的上空之中流传着,不同的说法甚嚣尘上。请封后宫的奏折堆了陛下的御案一桌,原还只是退回不议。现在递奏上去都悉数没有了回音。
当东宫年岁渐长,着袴的仪式顺利完成后。有的大臣终于心焦起来,朝会之上铁骨忠心地劝谏陛下早日建立后宫,陛下若不答应那便是不休不死之事。
萤宫的脸色因为这件事难看了好几天,但却没有任何可一劳永逸的方法。因为他和朱雀都知道,拖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不能再敷衍拖延了。
那日朝中以左右两位大臣为首的联名上书,将这件事推到一个不可逆转没有商量的余地。陛下虽然当时未曾表态,摆袖退朝。但是空气中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息已经十分明显,只等着一个小小的缺口再掀起一阵争斗的波澜。
虽然哪怕朱雀终于同意下旨扩充后宫,帅宫殿下也有把握让左右双方因为人选或封号的事情争执不下,以致此事无限期拖后到不了了之。但是,只要一想到有可能存在,有一些人会用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夺取朱雀的视线,帅宫殿下整个人都躁郁的发狂。
因为皇兄不知道第几次走神,东宫终于受不了地把书册收起来。很认真严肃地对帅宫说:&ldo;皇兄,我觉得你今天不适合给我讲学。&rdo;
&ldo;什么?&rdo;帅宫皱着眉,手上一收却发现书册已经被东宫收走了。
&ldo;我说皇兄你今天神思恍惚,有失水准。&rdo;
&ldo;胡乱说些什么呢,&rdo;帅宫捏了捏自己的眉心,&ldo;好了,快说讲到何处了,把下面的讲完。&rdo;
泉上下仔细打量了萤宫一番,把书往怀里一抱,头一扭,&ldo;不要,不要听你讲了,我要去找皇兄陛下。&rdo;
&ldo;喂,回来,不要去打搅他!&rdo;
奈何东宫跑得飞快,一下子就扑到了朱雀的怀里,&ldo;皇兄陛下,快给泉讲课。&rdo;
三个人都在清凉殿里,相隔得并不是很远。泉与萤的对话,朱雀自然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他看着黑着脸不满的萤,微笑着安抚他,示意稍安勿躁。幸好奏章都已阅览得差不多了,他干脆放下笔,把东宫抱在怀里指导起他的功课来。
&ldo;你这样的答案已经是完备,不过还是要结合实事,否则便是空谈而已。&rdo;朱雀这样说着,取出旁边一本已经阅览好的奏章,翻开来供东宫参考。
&ldo;是这样么,啊,快让我看看。&rdo;
帅宫抱着手臂,俯视着凑在一起说话的两个人。朱雀温声细语,萤的认真请教,和谐有爱却也让帅宫觉得烦躁。这样的进度真是太慢了,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达到自己期待的结果呢?
以他的打算原本是想将东宫培养成为一位可靠的继承人,待到时机合适,便可让朱雀卸下重担。到时候二人归隐,就再没有人可以打扰他们。纵然现在一切正往好的发展,东宫的表现也从未让他失望。
可是要等到一切成熟完备的那一天尚不知多久,而萤却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等不住了。在除了对待朱雀,萤殿下似乎对其他的人事都缺乏耐心。特别是当下,似乎只有违背自己意愿这一条路可走时,萤觉得自己之前做的所有准备都不过是苍白无力的而已。
他的心里燃起一把躁动的火束,冬日的寒风一吹,不曾将之吹灭。反倒顺风燃起了燎原之势,将帅宫殿下一颗心都快烤焦了。
且到了下午的时候,内藏寮的长官觐见。乃是因为源氏公子的生日就要到了,按惯例总是要赐下贺礼的。这位内藏寮的侍官在这月里总是最忙碌的,皆因陛下与源氏公子的生辰太过相近。这操办起来,可能将人半条命都耗费了。
以往会按照惯例赐礼,各类绫罗绸缎、唐物器玩当是不必说,还有陛下会特赐一件珍品。今年更是从暹罗、安南等地方送来了孔雀、白鹤、百灵等珍奇鸟兽。有因听说二条院里迎进一位十分年轻的夫人,遂又加上了一只唐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