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毫无遮拦的射进来,晒得他后背上暖洋洋的,头发里几乎出了汗。他长久的保持这个姿势,心里空空荡荡的,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情绪。
后来他终于沉重的抬起头来,一张脸已经涨的通红。
他抬起手来抚摸了自己的面颊,触手之处一片滚烫。
摸着摸着,他忽然给了自己一耳光!
&ldo;丢人现眼!&rdo;他这样痛斥着自己:&ldo;不做那种事情能死吗?&rdo;
换了一边面颊,他又抽了自己一巴掌:&ldo;你这个恶心的家伙!&rdo;
自我惩罚之后,他的脸上好像着了火,热辣辣的疼着。起身走到浴室,他哗哗放了一缸堪称刺骨的冷水,而后宽衣解带跳了进去。热身子浸到冷水里,激的他几乎跳了起来;幸而他一向不大善待自己,咬牙横下一条心,他把头猛然扎回了水中。
当晚,他发起了高烧。
小扎尔贡听说了,便上楼过来看他。
&ldo;卢比叔叔。&rdo;他坐在床边,关切的伸手去摸穆世的额头:&ldo;您怎么突然就病了?&rdo;
穆世无颜去面对他,所以闭上眼睛装作头晕,只含糊的嗯了一声。
小扎尔贡俯下身去,和穆世面颊相贴:&ldo;您可真热啊。&rdo;
嘴唇凑到穆世的耳边,他低声笑问道:&ldo;卢比叔叔,您还在想着下午那件事情吗?其实那没有什么的,您不要把它放在心上。&rdo;
穆世睁开眼睛瞥向他,身体的温度又有所上升。
小扎尔贡斜了他一眼,随即唧唧哝哝的继续说道:&ldo;动物尚可以自由自在的选择配偶尽情嬉乐,难道人活得还不如动物吗?&rdo;
穆世活了这几十年,第一次有人和他如此坦白谈起了这个问题‐‐可这个人居然是他的晚辈小扎尔贡!
小扎尔贡的气息喷在他的耳边,暖暖的带着点男子味道,这都是穆世所喜欢的。
他所爱的,一直也是他所回避的,此刻就被小扎尔贡这样一点一点的发掘出来,晒在了太阳底下。
&ldo;您到底在怕什么?&rdo;小扎尔贡稍稍偏过脸去,试图和他近距离的面对面:&ldo;您是您自己的,不是别人的;只要您愿意,别人怎么有资格来管?就算管,他们管得了吗?&rdo;
穆世盯着小扎尔贡的眼睛,忽然觉着自己的头脑清醒了一点:&ldo;你是什么意思?&rdo;
小扎尔贡微笑起来,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齿:&ldo;卢比叔叔,我只是想让您活的快乐一些。您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上一辈的那些老古董。其实外界对您的那些批评,我是一直都完全不赞同的。&rdo;说到这里他将声音又压低了一些,暧昧有如轻叹一般:&ldo;虽然您早已把我忘怀,我却是一直和您站在一边呢。&rdo;
穆世看着小扎尔贡那副鬼头鬼脑的样子,忽然觉得很讨厌。
&ldo;我累了。&rdo;他冷淡的转身背对了小扎尔贡:&ldo;需要休息。&rdo;
小扎尔贡并没有走。他毫无眼色的赖在床边,伸手隔着棉被轻轻拍着穆世的后背:&ldo;卢比叔叔,那我哄您睡觉如何?&rdo;
第43章药物与心灵
穆世的这场病,与其说是受寒,不如说是心病。经过小扎尔贡在床前絮絮叨叨的那一番剖明心迹之后,他虽然对那言论不以为然,但心里倒也的确因此松快了不少,那种丢人现眼的羞恼感觉也在一觉醒来后消失了。
大暴雪依然在继续,战争并没有再次开始的迹象。小扎尔贡在一个阴霾的上午推门进房,笑嘻嘻的来找他聊天。
穆世颇为寂寞的坐在壁炉前,小南卡却是正好不在。小扎尔贡在他脚边靠墙席地而坐,从壁炉中拾起一根半燃的木柴,为自己点了一根纸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他惬意的叹息出声。
穆世抽了抽鼻子,嗅到了一股麻绳烧焦的味道。
低头看了小扎尔贡一眼,他随口问道:&ldo;大麻?&rdo;
小扎尔贡叼着烟卷转向他,笑微微的点了点头:&ldo;卢比叔叔要不要?&rdo;
穆世摇了摇头:&ldo;我没有这个爱好。&rdo;
小扎尔贡从怀里摸出一根白色纸烟,取下口中烟卷后将其咬进嘴里,用木柴点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