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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这个城市的社会新闻办得很好，丰富多彩，社会上的主要事件都能在第一时间上电视荧屏，重大事件还会反复重播几次。&ldo;程平就是在这个节目上找到关有德的。&rdo;古洛想。

画面上是一则火灾的报道。播音员用清晰的声音说这是对昨天火灾事件的跟踪报道。古洛看着屏幕上的字幕，是个熟悉的地址，而让他更震惊的是，现场记者说出了死亡人员的名字&ldo;白健男&rdo;。

&ldo;是他?&rdo;一种古怪的感觉掠过了他的心头。他仔细听着，据记者说，这次失火是故意纵火还是次意外事故，警方还没有做出定论。接着就是劝告市民们要有安全防火的意识。古洛则拿起电话，拨了胡亮的号码。铃声响了好多次，胡亮才来接电话。

&ldo;胡亮，看电视新闻了吗?白健男死了，是被火烧死的。&rdo;

&ldo;是吗?&rdo;电话那头的胡亮情绪不振地说。

&ldo;你怎么啦?难道不觉得这事蹊跷吗?白健男和这个案子也有牵连呀!是他揭发陈建军回家的准确时间。&rdo;

&ldo;是有些问题，但他不是意外事故吗?&rdo;胡亮的口气很谨慎。

&ldo;电视上说我们还没有做结论。你去查查是谁管这个案子?&rdo;

&ldo;好吧。不过，我总觉得……好吧，明天咱们去查查。&rdo;

古洛觉得胡亮对这个消息很消极。&ldo;这也难怪，如果是意外事故的话，就和这案子没牵连，如果不是，又会有什么关系呢?一个小偷……&rdo;古洛在杀人拼图上实在找不到这张拼板的位置。

06

第二天，西边来的厚厚的云结束了前几天的酷暑，灰白色的云层下飘浮着如烟般的黑雨，风是凉的、潮湿的，似乎带着雨，但雨滴还没有凝聚起来，不过偶尔掉下几滴，却是温热的。古洛拿着伞，急匆匆地进了胡亮的办公室。胡亮昨晚的低落情绪似乎缓和了，他来得比古洛还早。一见到古洛，他就大声说：&ldo;不是意外，是谋杀。&rdo;古洛心中一震，一个模糊的念头闪现了一下。

&ldo;怎么回事?&rdo;他拿着伞，一动不动地站在办公室中央。

&ldo;嫌疑犯使用的是炸药，同时打开了天然气开关，爆炸后引发天然气着火，现场被烧得一塌糊涂，那个白健男成了一截木炭，给我们鉴定带来了不少困难。但我们的技术人员真行，他们发现了炸药爆炸过的痕迹，很难找的痕迹，还对那具焦尸做了反复检验，证明了白健男是被炸死的，是蓄意谋杀。不过……&rdo;

&ldo;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是一样。白健男的死和这个案子有没有关系还不能确定，因为从表面上，不，是从现在我们掌握的案情上，实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也许白健男的死另有原因，譬如他有其他仇人等等。&rdo;古洛说着，放下了伞，取出烟来，点上了火。

胡亮知道古洛遇上了棘手的事总是不断地吸烟。&ldo;那……&rdo;

&ldo;查!&rdo;古洛毅然说。

胡亮和古洛找到了所有认识白健男的人，不管是他的亲戚还是黑社会的同行。他们的话描绘出一个既令人可憎又让人可怜的不足道的生灵。白健男在读中学时就爱打架斗殴，后来就当上了贼，被关进少年教养所。他的望子成龙的母亲气得一病不起。出来后，他并不想上电视或其他媒体，做个浪子回头、洗心革面的典型人物，而是继续他的罪恶生涯，并且变本加厉，持刀抢劫、入室盗窃、绺窃，无所不为。当然其结果也就升格进了监狱。可能是随着年龄的增大或者社会经验的积累，他这次出狱后，几乎和所有的同行断绝了关系，而是走上了独往独来的犯罪道路。关于这一段没有人了解他，不过，他的同行们都认为他是个有能耐的人。&ldo;别看他不言不语的，没有人敢不拿他当回事。&rdo;一个小偷说。

&ldo;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拿他当回事?他不就是一个小偷吗?还是个单干户。我看你们是不是怕他?&rdo;古洛问道。

&ldo;说不上，反正没人敢惹他。我也不敢，为啥?我也不知道。&rdo;

胡亮想起上次调查时，那个团伙的人见了他就躲开了，而且连商店的老板也有些谈虎色变的样子。有这么一种人，不知为什么，也许因为长相，也许因为他的气质，人们就直觉地畏惧他。在动物世界里这是很好解释的，动物可以嗅到老虎或狮子的气味，本能使它们感到危险，但人靠的是直觉或者一种综合的感觉。胡亮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古洛，他知道古洛对这些神秘的东西有特殊的爱好，但却不相信，这是胡亮知道的古洛身上唯一矛盾的地方。

&ldo;是有这种情况，但这不能说明什么。白健男到底是个什么人，我认为咱们还没有搞清楚，特别是他出狱后的这几年，他到底在干什么。偷窃是肯定的，但……&rdo;

&ldo;再查他?&rdo;

&ldo;查。这次我们去监狱。我想这个人出狱后有了那么大的变化和他在监狱里的经历有关。&rdo;

&ldo;对。&rdo;胡亮恍然大悟。

&ldo;还有查查他的银行存款，看他的收入怎么样?&rdo;

07

程淑珍回来已经将近两个星期了，她没有休息，去单位上了班。对她这种女工来说，休息是最奢侈的了，而她所享受的只是工作、工作、再工作，那些真正不工作却拿着高薪的人对她们是没有丝毫同情的，他们会悠闲自在地坐在办公室里说：&ldo;不干活想吃饭，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rdo;如今又从国外进口了一句话，叫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可他们却天天吃着免费的午餐，还有早餐和晚餐。不过这费用总是要有人掏的，国家又不生产钱，于是程淑珍的腰包之所以总是瘪的，就是给他们买免费的三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