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明天我采一些胭脂花给你玩好不好?&rdo;坐在地上的陶昂像个天真的大孩子,比划着说,&ldo;胭脂花很好玩的,把它的花蕊抽出来,可以做耳环呢,不少小女孩都喜欢这么玩。&rdo;说着,他顿了顿,双手有些无奈地放下,笑了笑,&ldo;我妹妹也很喜欢胭脂花。那时候,她跟你差不多的年纪……&rdo;
流羽的嘴唇,轻轻蠕动了两下。
这个小小的表情,没有逃过陶昂的眼睛,他若无其事地以商量的口吻问道:&ldo;不如,明天我带你去花园里,你自己去摘胭脂花,趁现在正当花期,怎样?&rdo;
他的脸上纯粹得不带一丝心机的笑容,在光线浅薄的阴郁房间里,染上一层肉眼无法看到的阳光。仿佛,他才是那个一心向往着出去玩耍的孩子,那种由衷的开心和些许心愿得偿的释然,从他的眼中游走开去。
长时间的沉默后,流羽的眼睫垂得更低,纤细稚嫩的声音,像不小心碰到一起的脆弱玻璃‐‐
&ldo;不要……&rdo;
她把脸转了转,更深地埋入枕头里。
陶昂一愣,虽然被拒绝了,他却是极开心的,其实他的目的并非是取得这丫头的同意,不过想诱导她打破跟外界的隔阂而已,她愿意跟自己说话,哪怕只是两个字,也是大感欣慰的。
&ldo;为什么不要?&rdo;陶昂不打算放过跟这孩子深入交谈的机会。
流羽不肯再开口,小手更紧地抓住被单边缘,身子蜷缩得更厉害。
陶昂凝视她半晌,缓缓伸出手,小心地覆在她没有多少热度的额头上。
或许是天生太安静,或许是懒于应付,对这个小小的亲密动作,流羽没有任何排斥的意思,一动不动地任他掌心的温度沁入自己的身体,甚至还有些舒适地闭上了眼。
&ldo;这个病房,不该是你待的地方。&rdo;
良久,陶昂收回手,怜惜又黯然地低语一句。
虚掩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多日未见的院长,步履稳健地走了进来。
见状,陶昂忙从地上站起,有些尴尬地朝院长问好。
&ldo;你是……&rdo;院长扶了扶眼镜,想了半晌才记起,&ldo;啊,是新来的小陶吧?!&rdo;
&ldo;是的,陶昂。&rdo;陶昂让到一旁,说,&ldo;刚才碰巧路过,遇到阿萍,见她又拿药又抱着资料,就帮她把东西拿到这间病房来。&rdo;
院长笑着点点头:&ldo;你是新人,有空多在各病房走走,对增加工作经验是很有益处的。&rdo;
说罢,他走到流羽身边,亲切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询问她有无不适之类的问题,而这孩子则用只有院长才能听得到的微弱声音,简要地回答,看起来,两人之间有一种旁人无法企及的默契。
&ldo;院长……&rdo;陶昂思索一番,还是走到院长身旁,问,&ldo;可以问您几个问题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