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姐姐?!石头?!&rdo;母亲望了望里头,支撑衣裳的,只有光滑的楠木衣架而已。
&ldo;小孩子怎么能撒谎呢!&rdo;母亲瞪了儿子一眼,拖着他的小手离开,数落着,&ldo;以后看到什么说什么,不可以瞎说!知道么!&rdo;
新换的灯泡比以前亮了许多,时间被灯光混淆。笼在晶亮光环下的透亮玻璃柜,比任何时候都闪烁,有了生命般引人注目。
嫁衣里,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楠木衣架,而是个静若止水的女人,嘴角微微翘起,轻盈地踏在青色的大石上,玻璃般透澈的眼眸凝望前方,光线打在裙摆的琉璃之上,折射出美丽的面孔。
穿嫁衣的人是谁?
或许是心有忏悔的君岫寒,或许是守望千百年的公主。
不过,这些都不再重要了。
重要的是,嫁衣里头,多了一个早该归来的魂灵。
我心有君,君心有我。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永不轮回,永不相离……
如果衣裳也有表情,那么它现在,应该是在微笑,还有它下面的石头,也微笑。
尾声
&ldo;这并不是一个让人高兴的故事。&rdo;我坐直身子,淡淡道。
&ldo;可我讲得很精彩不是吗?&rdo;黑袍一号不以为然,&ldo;你看你跟你夫君,听故事的时候一点犯困的感觉都没有。&rdo;
敖炽&ldo;哼&rdo;了一声:&ldo;你跟一对甜蜜幸福的新婚夫妇讲这样悲伤的故事,居心何在!&rdo;
&ldo;没有居心。&rdo;黑袍一号摇头,&ldo;这恰恰是我的祝福。&rdo;
&ldo;这也算祝福?&rdo;我哈哈一笑,&ldo;听的我肠子都碎了。&rdo;
&ldo;比起那姑娘,你们幸福多了,最起码,没有错失任何一段时间。&rdo;黑袍一号缓缓道,&ldo;永不轮回,永不相离。你们或许可以做到这样。&rdo;
永不轮回,永不分离……我和敖炽对看一眼,或许我们真的能做到?!
&ldo;你从哪里听来这样的故事?&rdo;我问,&ldo;还是你是当事人之一?&rdo;
&ldo;我只是偶尔喜欢逛逛博物馆的闲人,凑巧听来的罢了。&rdo;黑袍一号道。
&ldo;希望女王殿下喜欢你这个故事。&rdo;我笑笑,&ldo;不然七天之后,我们就得手拉手从地球上消失了。&rdo;
&ldo;我有信心!&rdo;黑袍一号握拳。
我从帐篷里探出头去,夜色仍浓,沙丘寂静,有相爱之人在身旁,有怪人讲故事,有吃有喝的沙漠之夜,让我觉得留下来是很对的!
夜叉
楔子
白天的时光倒也过得特别快,我与敖炽比赛骑骆驼,赌注是蜜月结束后的居家生活里,输一次洗一年的碗。
黑袍们不跟我们玩,全部缩在帐篷里睡大觉,个个懒得要死。
但,我不得不说黑袍们烤出来的羊肉串实在太美味了!加上上好的红酒,让第二个降临的夜晚变得分外美好。
在我还没把嘴角的油渍擦干净时,黑袍二号从一个包里摸出一个海螺,放到我们中间。
&ldo;你要讲海螺姑娘的故事吗?我看这么老掉牙的故事,女王陛下是不会喜欢的。&rdo;我拿起这个天生着美丽图案的玩意儿,下意识的把它凑到耳畔,绵长的海风声,悠扬而来。
&ldo;错!&rdo;黑袍二号把海螺抢回去,&ldo;我要讲的,是夜叉。&rdo;
1
身体很轻,因为少了一只脚,手臂却重,因为它抓着一柄三尺长剑。青光凛冽的剑刃上,是一个挨一个的缺口,像牙齿,最凶悍兽类的牙齿。
唐泽趴在黑色的木板上,枯叶般飘在平静的海面上,呼吸微弱而短促,仅存的力量全部汇集在右手。
他已经没了意识,但,本能却让他紧抓着手中的剑,身后的海水,殷红一片。
乌紫的血液四溅开去,与金色火焰缠绕成蛇的暗蓝海水轰然而起,直上苍穹,把半弯冷月都吓到了云后。风口浪尖上,黑色大船颠簸飘摇,风浪直灌舱内。甲板上,河一样的浓稠污血肆意蔓延,数十具尸体胡乱交叠,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乌贼一样的触手,有的还在神经质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