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能记得的便是在甘师傅说&ldo;他救了上百个人的命。&rdo;的时候,她笑了。
&ldo;我为他骄傲。&rdo;她是这样说的,当时和甘师傅一起来的有个小青年却唰的一下哭了。
眼睛无比的干涩,嗓子像是被棉花堵住一样,心里那块最坚强的墙壁砰然倒下。
秋禾木然地去安慰着那个小青年。
直到将他们送走,秋禾都没回过劲来。
她就木楞楞地坐在沙发上,手中抱着那个木盒。甘师傅说,秋树连尸体都没能够留下,盒子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个肩章。
对面的墙壁上挂着姐弟两个人的合照,照片里的人对她笑的灿烂。
一只胖胖的猫爪搭在木盒子的照片上,阿福歪着脑袋,大大的猫眼一眨一眨的。
&ldo;他们说你舅舅没了,你信吗?&rdo;秋禾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她的手放在狸花猫的脑袋上揉了揉,&ldo;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rdo;
阿福蹭了一下她的手,整个身体爬上了木盒子蜷缩着,脑袋还一直往秋禾的怀里钻,嘴里发出甜腻的喵喵声,好似在说&ldo;我也不信&rdo;一样。
这只狸花猫是被秋树捡回来,给秋禾当作生日礼物的。
那时候,姐弟俩的父母刚好意外去世,明明只比弟弟大两岁,却跳了三级的秋禾已经成了个大学生,而秋树还在高中瞎混。
秋树和他老姐说,不读书了,他要去打工,供他老姐读书。
结果被秋禾一巴掌扇在脸上,那是秋禾第一次这么凶的对她弟弟。
&ldo;我他妈的还没用到供不起你读书!&rdo;秋禾坐在沙发上,手摸摸烟盒,想抽却没能抽。
父母过世,秋禾就染上了烟瘾,秋树半夜起来,总能看到秋禾坐在沙发上抽烟,一呆就是一个晚上。
烟,她只抽7块一包的红塔山,也只有真的愁的时候会抽一下。既然做好两个人都要读书的决定,那这七块钱的花销也可以省了。
这够她在食堂吃两顿了。
但秋树偏偏不那样,他觉得他姐不理解他,明明他只是想替这个家分担一点的。
他抱着一种自我牺牲的感情,去学校里提交了退学申请书,交了表就再没去过学校,也没回家,而是去街上找点事情做。
当时他的年龄很尴尬,刚刚十五岁,高中肄业,打工也没人要,只能去给别人洗碗搬砖,这从小就是当少爷养在蜜罐子里的秋树,在短短几天内把苦都吃遍了。
白天干完活,饿,不敢吃贵的,要省钱给姐姐,就去路边的包子店三块钱买点埋头,喝着水管里的自来水,这样倒是混过去了一天。
晚上没地方住,就睡桥洞地下,和那些流浪汉相依为命。
直到后来,秋树找到了另外一份工作,给人当打手。
不嫌弃你年龄小,也不嫌弃你的学业,只要不要命,会抡拳头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