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健咳了一声,沈固觉得他脸上有种可疑的尴尬:&ldo;不是,是只狐狸。&rdo;
沈固的好奇心被他勾起来了:&ldo;你这几天去哪了?不是执行任务么,怎么又跟妖怪搭上边了?&rdo;
左健赶紧撇清:&ldo;凑巧而已。我去盯个毒贩子,他们接头的地方就在妖怪公寓对面。&rdo;
&ldo;妖怪公寓?&rdo;
左健压低声音:&ldo;就是南京路上那栋鬼楼。自打传了这些年有鬼,普通人是不住了,里面住的都是领了安全证的妖怪。&rdo;
&ldo;比如说白萝卜?&rdo;
左健大笑:&ldo;是啊。当初我就是想住他家的,不过狐狸那一间屋子视野更好。&rdo;
&ldo;兔子和狐狸住一栋楼上?&rdo;
&ldo;可不是。那楼上还不止有狐狸,还有狼什么的。所以白萝卜挺可怜的,天天进门出门提心吊胆。&rdo;
沈固想像一下白萝卜偷偷摸摸进门的模样,也不禁一笑。左健抽了口烟,问他:&ldo;你让小黑子查过婴儿失踪的事?&rdo;
沈固迟疑一下,还是大略把养阴阵的事说了一遍,他一面说,左健的眉头一面就越拧越紧,终于说:&ldo;黑子跟我说的时候我还猜是打生椿……其实这个养阴阵在我们左家的道书里有记载,除了左家人,会用的不多。但因为太缺德,现在已经禁用了。&rdo;
沈固突然想起一件事:&ldo;金玉大厦的设计师里有一个叫左穆的人。&rdo;
左健思索一下:&ldo;左穆?最近三代直系里没听过这名字,也许是旁支的?他人在哪儿?&rdo;
&ldo;听说是跟萧轻帆一起出国了。金玉大厦出事的时候萧家似乎是让他们回来,但好像半途把人丢了。不过我也只是猜测,具体的事不清楚。&rdo;
左健慢慢抽着烟:&ldo;我回去查查。如果真有左家子孙在用这个养阴阵,那就要按家规处置了。关于失踪婴儿的事黑子查过,那年并没有报失踪的案子。不过,金玉大厦虽然建了才有七八年,但地基却是十五年前打下的。&rdo;
&ldo;怎么会是十五年?那地基是哪个公司打下的?&rdo;
左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ldo;是本地一个建筑公司,不过据黑子弄来的资料看,那个公司当时已经被萧家吞了,只是没有公开而已。当时萧家还没在滨海地产业里站住脚,通过一个本地公司弄地也是一种方法。但是地弄到手之后萧家老二萧正帆好容易生的一个儿子夭折了,大儿子萧楠也得了重病,都说萧家是流年不利,所以那块地就放着一直没动。当然这都是萧氏集团员工之间流传的说法,究竟真不真咱们也不知道。不过那一年的案子我也让黑子查了,也没有婴儿失踪。&rdo;
沈固皱皱眉:&ldo;乐岑说那孩子尸骨不全就不能投胎,现在看来想找那块枕骨是太难了,怎么能找到他父母也好。&rdo;
左健掐了烟:&ldo;让我试试?血缘是天性,如果是在本市,或许能让那孩子自己去找有血缘关系的人。虽然未必是父母,但顺藤摸瓜,总比没头绪好。&rdo;
沈固有些兴趣:&ldo;怎么找?&rdo;
左健神秘地一笑:&ldo;滴血认亲。&rdo;
直到下班带着左健回到康佳花园,沈固才突然郁闷地发现‐‐他和钟乐岑的二人世界‐‐又没了。
钟乐岑正在厨房里把锅铲敲得当当作响,一开门就能闻到香气。左健哟了一声,很夸张地吸口气:&ldo;真香啊,我算赶着了。&rdo;
钟乐岑笑笑,把菜出锅:&ldo;也就是凑和着做做,左队长别嫌弃。&rdo;
沈固腹诽:&ldo;嫌弃?敢嫌弃,直接扔出去。&rdo;
左健没给他赶人的机会,直接就进厨房去帮忙端菜了。钟乐岑笑着出来,小声问沈固:&ldo;左队长来干吗?&rdo;
沈固耸耸肩:&ldo;他说能让那孩子找到父母。&rdo;
饭吃过,左健让沈固关了所有的灯,然后拿出带来的白蜡烛,在桌子上点了一圈,中间铺上一张滨海市地图,再把装着小小骸骨的盒子放在地图边上。一张符纸点过,袅袅白烟之中,一个小小的婴儿又出现在桌子上。左健收敛了笑容,拔出一把小刀,刺破自己左手食指,将一滴血滴在孩子额头上,口中轻声念诵:&ldo;送尔一滴血,寻尔双亲去,人鬼终有别,勿执亦勿恋……&rdo;他手指轻轻一弹,血滴从孩子额头上飞起来,滴溜溜像颗珠子般落在地图上。沈固瞟了一眼,血珠所在的位置正是康佳花园。躺在盒子上的孩子骨碌一下爬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那颗血珠。左健绕着桌子边走边低声念着咒文,只见那颗血珠慢慢滚动起来,越来越快。钟乐岑几乎把身子都趴到了地图上,却见那滴血越滚越急,最后一条直线滚出了地图之外,在桌边上一弹,直弹到了‐‐沈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