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固在脑子把滨海市区地图调出来,大致圈了一块地方。五点到六点是交通高峰期,别说宝马,就是法拉利也跑不快,所以这个区域并不算大。
&ldo;叫黑子去找找?&rdo;
&ldo;嗯,但我觉得未必找得着,这个店,很有可能也是个平常人看不见的鬼店。&rdo;
&ldo;怎么说?&rdo;
&ldo;一件正儿八经的瓷器是绝对不可能在一个小时内作出来的,光是烧,至少就得烧一天。而且瓷器需要的温度在1200度以上,普通一家小店里也不可能有这个条件。如果赵先生确实没有搞错时间,我想那个瓷牌子,肯定不是在这里烧制的。&rdo;
赵父茫然:&ldo;确实是当场烧的呀,她做完了之后拿到里屋去烧的,拿出来我看过,就是原来那个。&rdo;
&ldo;我不是说她换了东西,而是说--算了,这个您就不用知道了。&rdo;
沈固却已经明白了钟乐岑的意思:&ldo;你是说,不是在人世烧的?&rdo;
&ldo;有可能。&rdo;
&ldo;东方辰不是能见鬼么?&rdo;
&ldo;可是那个男人肯定不是鬼,否则下午三点他不可能出来。估计是个有道术的人。那么如果他道行深,完全可以遮掩住那鬼的行踪。&rdo;
&ldo;不管能不能找到,让黑子先带东方辰去找找看。&rdo;沈固给小黑子打了个电话,小黑子正闲得无聊,立刻领命去接东方辰了。钟乐岑等他放下电话,慢慢地说:&ldo;现在找他们倒不急,急的是咱们得先救命。&rdo;
赵父刚才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古怪事弄懵了,这时候才想到女儿还在病床上躺着,眼泪又要流下来:&ldo;你们救救冰冰啊,冰冰什么也不知道。&rdo;
钟乐岑安慰地说:&ldo;我知道,我们会尽力的。&rdo;接着示意韩近月把人接手过去,拉着沈固就走,&ldo;走,再回去看看那块牌子。&rdo;
牌子还是那样,只是那&ldo;斗&rdo;字的一点隐隐发出红色来。钟乐岑仔细看了看:&ldo;这是青瓷,好手艺。&rdo;
沈固对瓷器一窍不通,只觉得这釉色和光泽不错,只是他仍然有些地方不太明白:&ldo;魁星应该是很早就有这种说法的吧?难不成所有供魁星的人都会死于非命?&rdo;
钟乐岑想了想:&ldo;你知道《聊斋》上有一篇文么?名字就叫《魁星》,内容是说有个姓张的读书人,半夜看见一个执笔而立的鬼,像是魁星,他以为这是自己将来要夺得头名的好兆头,谁知道竟然家境渐渐败落,亲人也都一一死去。所以说魁星是难以捉摸的东西,你看古来哪个大文豪是供魁星成名的?而且这块牌子上的,应该还不是魁星。&rdo;
&ldo;不是?&rdo;沈固更奇怪,&ldo;你不是说魁星点斗么?&rdo;
&ldo;是,可是真正的魁星点斗,应该足下踩着鳌头,有&lso;独占鳌头&rso;的含意,你看这牌子上的鬼,脚下并没有鳌头。那个男人是拿魁星点斗来骗冰冰她爸的,这牌子上不是魁,只是鬼。&rdo;
&ldo;那就是说,他们就是想要冰冰的命!&rdo;
钟乐岑轻叹一声:&ldo;如冰似玉,这样的制瓷手艺,估计生前也是个高手。&rdo;
沈固哼了一声:&ldo;高手又怎么样?还不是死后害人。&rdo;
&ldo;确实。&rdo;钟乐岑凝视着那牌子,&ldo;不要钱,只要命,这是为什么?&rdo;
&ldo;是找替代么?&rdo;沈固想起东方辰的课。
&ldo;吊死鬼和淹死鬼比较喜欢找替代,可是据冰冰爸的说法,那女人应该是被砸死的,还没听说过被砸死的鬼也要替代。而且替代往往也要像本鬼一样的死去,可是冰冰……&rdo;
&ldo;有办法解吗?&rdo;
钟乐岑眉头紧皱,终于伸出手去拿起了那块青瓷牌。牌子入手,他就咦了一声:&ldo;这么轻?中空的?&rdo;他举起牌子看下面,接着转过去对着窗户透进来的光照,&ldo;真是中空的。而且这瓷壁这么薄,难道是脱胎瓷?&rdo;
他在那里对着窗户左看右看,沈固却发现刚才放牌子的那片桌面上有点黑色的东西,是钟乐岑拿起牌子的时候从中空的内部掉出来的:&ldo;这是什么?&rdo;
钟乐岑凑上去看看:&ldo;好像是些木炭粉,也许是从瓷窑里带出来的。&rdo;
沈固找了张白纸把那些粉末收集起来:&ldo;不管什么,先拿去给柳五分析一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