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没想到,几个月不见,龚梅的性子依然如此暴烈。当龚梅的小手无情地落在江莉莉美丽的大脸蛋儿上时,仿佛打痛的不是江莉莉的脸,而是老康的心。江莉莉无助的泪水,激发了老康有生以来最大的音量,他对老婆怒号了:&ldo;住手。你咋下得去手,打一个苦命的孩子。&rdo;
&ldo;她苦命?还敢偷汉子?&rdo;龚梅冲到老康跟前,脸对着脸地望着老康咆哮着。
&ldo;放屁。有家不回的,是你自个儿。&rdo;
江莉莉见老康夫妻大吵大闹,活像一对斗架的鸡,便挣扎着爬起来,支支吾吾地准备劝架:&ldo;我……&rdo;
老康的怒号以及江莉莉的一声&ldo;我&rdo;,把龚梅仅存的那一点点理性也赶到保险公司大楼外面去了。突然,她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子一样扑上来,就要与江莉莉拼命,嘴里歇斯底里般地咆哮道:&ldo;臭婊子,勾引阮大头,我管不着;勾引我老公,没门儿。&rdo;。
老康见状,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以平生从未有过的速度,扑上前去,拦在两个美女之间,一把抱住了自己那个恶狠狠杀将过来的老婆。不管龚梅咋样在自己的身上又抓又挠,不管龚梅怎么气红了一张娇小的脸蛋儿,他就是不撒手,同时,对着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的大美女大叫:&ldo;莉莉,你先回去。你我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说。&rdo;
36神仙摔死之后(1)
就在龚梅与江莉莉发生了一场美女大战之后,翌日,老康心事重重地刚刚来到办公室,手机突然响了。液晶显示屏上显示的却是一个陌生电话。
&ldo;康总,祝贺你升官发财呀。&rdo;对方仿佛是捏着鼻子说的话,鼻音很重,让老康猜不出其姓甚名谁。
&ldo;您好。找我,有什么事儿?&rdo;老康很职业地问。
对面的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调侃地说:&ldo;老康同志,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呀。&rdo;这次对面的人说话时,没有捏着鼻子。
老康从那咬不住字音的跑风发音里,明白了打电话的是谁。
见老康不说话,陌生人先不耐烦地开口了:&ldo;康总,跟你说实话吧,本大爷俺现在对男女通奸的事情,玩腻了。&rdo;
&ldo;玩腻了就别烦我。&rdo;老康也不耐烦了,真想立刻挂断电话。他现在与龚梅的关系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对老婆是不是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事儿,就仿佛得癌症的人不再惧怕小小的炎症,已经兴趣全无。按他对龚梅的了解,他们的婚姻几乎是无法挽回了。他像一个垂死的癌症病人一样,等待着不会太久、迟早要来的那一天,就是收到龚梅通过法院寄来的一份文书,宣告他们婚姻的死亡。
&ldo;俺寻思着换个玩儿法。&rdo;
&ldo;这是你的事儿,跟我有啥关系?你没事儿,我挂电话了。&rdo;
&ldo;别急。你现在挂了,俺不是一会儿又打过来了嘛。&rdo;陌生人冷笑一声。
&ldo;有事儿你就快说。&rdo;老康既不耐烦又无奈。
&ldo;麻烦你好久哩,俺得给你再干一件好事情。&rdo;
&ldo;你说,我很感谢。&rdo;
&ldo;俺提供一个机会,让你和你老婆和好吧。&rdo;
老康愤怒地咆哮道:&ldo;你这不是诚心恶心我吗?早你咋不这么撮合呀。&rdo;
见老康愤怒了,陌生人却颇为得意地嘿嘿笑了:&ldo;嗨,俺就是这么个人。看着自己的一个动作、一个主意能够影响别人,不管是好影响还是坏影响,不管别人因俺而哭还是因俺而笑,俺都高兴。而且打心眼儿里高兴。&rdo;
&ldo;神经病。&rdo;老康骂道,立刻挂了电话。
可手机刚一挂上,陌生人就又把电话打过来了。看来,不说出个一二三,他就会始终纠缠不清下去。无奈的老康只得又接了电话。
&ldo;俺说要告诉你一件好事情嘛。&rdo;陌生人得意洋洋地开口了。
&ldo;快说。&rdo;
&ldo;冯瘸子死了。&rdo;
&ldo;谁是冯瘸子?这和我有啥关系?&rdo;
&ldo;和你老婆有关系。和阮大头,和五一支行、至大支行都有倍儿大的关系。而且,这关系还大得不得了哩。&rdo;
&ldo;那你就直接告诉他们。&rdo;
&ldo;那多没意思呀。&rdo;陌生人见老康不再烦躁,就神神秘秘地说,&ldo;冯瘸子上星期从云雾山的悬崖上掉下来,摔死了。你老婆为阮大头寡妇娘开的药,现在早就成了绝品啦。老寡妇的病,能不能治好,现在完全是你老婆说了算。&rdo;
&ldo;真有这回事儿?&rdo;老康已经悟出了这个消息的价值。
&ldo;云雾山下云雾镇。你老婆是按照俺给你提供的消息找到冯瘸子的,你不是还写了一篇论文,到银行赚了保险提成吗?谁不信,谁可以亲自到云雾镇去问。&rdo;陌生人说罢,开心地笑上两声,主动把电话挂了。
也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现在的老康只想到冯瘸子的死对老婆的拉存款战役有利,早把离不离婚的事儿抛到脑后去了。他立刻拨通了龚梅办公室的电话。
&ldo;你好。&rdo;对面传来老婆甜美的声音。
&ldo;你好。&rdo;老康的心里不知不觉地有些紧张,也支支吾吾地回应了一声。
这一声&ldo;你好&rdo;就仿佛有一个赤身裸体的老康从电波里被发送到身边一样,龚梅不但晓得了打电话的是老康,而且还仿佛感受到了老康的戏弄,她立刻怒不可遏了:&ldo;是小婊子又逼你了吧?告诉你,我给你自由。离婚的事情,我立马儿到法院去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