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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ldo;打官司的成本要高得多，譬如死一个患者，我们和平协商，加上相关部门的打点，前后花费顶多五十万元，&rdo;费智信传授真经，&ldo;但是一经进入到了司法程序，我们需要动用的人力资源，恐怕就是两个、三个，甚至四个五十万元才能打住了。&rdo;

费扬失色。

&ldo;不过你放心，这么多年来，爹积累下的人脉还是很充足的，爹不是那等鼠目寸光的小器商人，费氏每年的利润，有百分之十左右，都用来广结官员，另有百分之十，专门用来应对这些医疗纠葛，&rdo;费智信留意到费扬发白的脸，安抚道，&ldo;希望有一天，等你接掌了爹的位置，也能够有此气魄，有此手笔。&rdo;

&ldo;爹，我完全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在药品生产上下足百分之百的功夫？为什么整天考虑那些歪门邪道的路数？为什么一定要回避问题的关键所在？&rdo;费扬再也忍不住，提出了一连串的置疑，&ldo;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好好地查清楚，镇灵丹注射液缩短生产流程以后，在质量方面，会不会真的存在风险？如果真是有什么纰漏，不是还会有更多的患者遭殃，不是还会导致更多无谓的死亡吗？&rdo;

药道第七章（4）

费智信不置信似的看着他，久久地，不说一句话。他的眉头紧锁，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着，看得出来，他是在竭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然后，他笑了。一个牵强的苦笑。

&ldo;儿子，你比爹所想象的，还要幼稚百倍，&rdo;他长长地叹息一声，&ldo;不知道爹还要等待多久，你才可以完完全全地成熟起来呢？&rdo;

3

&ldo;费扬，好消息！&rdo;仁希手里扬着一叠资料，兴冲冲地跑进费扬的办公室。

&ldo;是什么？&rdo;费扬神情恹恹，不大提得起精神来。经受了费智信的全面否定，他心绪烦乱，一直坐在办公桌前发怔。

&ldo;这是七厂本季度的利润报表，&rdo;仁希满面笑容地递给他，&ldo;由你做主研发的美容院系列产品，上市不过两个月，七厂已经有了扭亏为赢的迹象。&rdo;

&ldo;是吗？&rdo;费扬振奋起来

&ldo;来吧，你亲自去向费总汇报。&rdo;仁希笑道。

&ldo;且慢，&rdo;费扬迟疑一下，&ldo;这套方案在董事会上并没有被爹通过，是我们暗地里操作的。我觉得，我们暂时还是不要让爹知道，毕竟这里头还牵涉到了五厂的癌症疫苗，那边尚未取得实质性的突破，万一爹追查起来，一切岂不是前功尽弃？&rdo;

&ldo;有道理，&rdo;仁希想一想，&ldo;被董事会否决掉的方案，费总不见得欣赏你瞒着他，继续进行研发，即使事实证明，你是有所作为的。&rdo;

&ldo;我与爹的企管思路，似乎差异甚大。&rdo;费扬无奈地说。

&ldo;这是什么？&rdo;仁希顺手拿过他面前的一份收据。

&ldo;我卖了爹送给我的手表。&rdo;

&ldo;那些世界名表？&rdo;仁希惊呼，&ldo;费总送你的生日礼物？&rdo;

&ldo;是。&rdo;费扬淡淡的。

从他出国念书第一年开始，每一年的生日，费智信无一例外地，都会赠送他一款名牌男表。若干年过去，他几乎囊集了全世界顶尖级的品牌，有一些，甚至是限量发售，堪称天价。

&ldo;为什么呢？&rdo;仁希不解，她知道费扬有多珍爱那些手表。

&ldo;我需要钱，需要继续投入到科研当中，&rdo;费扬坦白，&ldo;因为五厂的专家有了一些新的进展，他们尝试把利用基因技术制成的疫苗运用到老鼠身上，试验结果显示，疫苗能够抑制老鼠体内的癌细胞生长速度。&rdo;

&ldo;原理是什么？&rdo;仁希问。

&ldo;是我上次告诉过你的那个道理，疫苗通过模仿angiostat，也就是血管生成抑制剂的功效来发挥作用，血管生长抑制剂能够阻止肿瘤内血管的生成，从而抑制肿瘤的生长。这是一种利用人体自身的防御机制来打败癌症的方法，若是成功，意义非比寻常。&rdo;

&ldo;即便我不是医学专家，我也知道，这将是一项了不起的科研成果，&rdo;仁希道，&ldo;它的意义远远超越物质利益，而是对于全人类健康事业的贡献。&rdo;

&ldo;仁希，谢谢你的支持。&rdo;费扬真切道。

&ldo;我期待你和你的科研团队，某一天，能够站在诺贝尔医学奖的颁奖台上。&rdo;仁希俏皮道。

&ldo;其实这才是万里长征第一步，&rdo;费扬说，&ldo;从试验室到临床治疗，我们还需要走很长很长的路，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几十年。&rdo;

&ldo;那么资金呢？你不可能卖掉自己全部值钱的东西吧？&rdo;仁希忧虑。

&ldo;我对七厂的利润前景充满信心，很快它就应该能够偿补五厂的资金缺口，何况在癌症疫苗的研发过程中，五厂的专家们会不断地发现一些有益于控制癌细胞生长的方法，从而额外诞生出此项科研之外的抗癌药物，&rdo;费扬道，&ldo;再说了，一经涉足医药行业，我的目标就绝不拘囿于金钱这两个字‐‐对于一间制药企业而言，社会效益应当重于经济效益，医药企业不能单为利润而存在，但凡是有意义的事情，即便不盈利、只要对打败人类顽疾有益，对企业品牌有利，我们都应该坚持不懈地做下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