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形同押金‐‐
「押金?」
「或许以伪装形容较为妥当。只消写个名就能除去仇家,有什么比这更方便?这下当然要大受欢迎。不过,这黑绘马可不是写个名上去就算了。被写了名的个个注定丧命,哪管是善人还是恶棍‐‐
「即便不是恶棍‐‐也要丧命?」
「没错,并不限于恶人。如此一来‐‐」
心怀不轨者便找着了可乘之机,文作说道:
「商场逢对头者、情场逢敌手者、欲恩将仇报者、囚妒生恨者、觊人财产者、争夺家业者、乃至纯与人有龃龉者,一旦逮着这机会‐‐这些家伙可就个个蠢蠢欲动了。原本还以为纯属无稽,但眼见被写了名的真的死了,当然要认为自己不妨也试试,反正若不灵光也就算了,万一仇人果真魂归西天,不就形同平白赚来的?这等心怀不轨之徒‐‐在江户本就多如繁星。」
没错。
长耳的忧虑果然成真了。
「事成后,绘马上的名立刻给盖上黑漆,证据就此不复存在。一毛也用不着花,对利欲薰心者而言,当然是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听来还真可悲‐‐」
但看来的确如此,山崎说道:
「想必亦不乏打心底不信此说,不,该说是正因对此说嗤之以鼻,方有胆试之者?」
「看来的确不乏。这下终于提到要点了,还请各位听个清楚。一旦黑绘马上出现此类祈愿,只右卫门‐‐便召来高人下毒手。迅速地、干净地将事情办妥‐‐也就是将人给杀掉。接下来……的确,黑绘马是给涂黑了,看不出曾有哪些人被写了名,也看不出是哪些人写的。写名的想必是满心欢喜,以为真相仅有天知,孰料……」
「真相仍有人知‐‐?」
这是理所当然。
看了绘马下手夺命者岂可能不知?
是哪些人写的,当然掌握得一清二楚。
「原来如此。接下来‐‐就借此强行勒索?」
「没错。只消问一句名是不是你写的,对方就给吓得魂不附体了。此类利欲薰心的家伙,大抵也有身分、家产,方欲借害命得到好处。此局的目的‐‐便是利用此一把柄,强取这些个好处。」
「岂有此理!」
原来其中根本没什么怨恨纠葛。
也没什么伤悲苦痛。
不过是场市侩算计的骗局。
非得尽快制止不可,文作说道:
「绝不可让这把戏继续玩下去。至于制止是为了谁‐‐绝非为了那些个利欲薰心写了名的家伙。当然,丧命者的确值得同情,但更堪怜的,其实是那些个不明就里地被迫行凶、用完即弃之的卒子。各位说是不是?阿甲夫人,说到损失,吃最多亏的不就是这些个家伙?凡是人孰能无过,但因曾犯错便惨遭利用,沦为谋财害命的帮凶,老夫认为这实在是毫无天理。」
阿甲默不作声。
不知意下如何?文作问道:
「阿甲夫人是否可能‐‐破这黑绘马的局?如此以往,只会有更多人在不明不白中丧命。丧命的受苦,害命的更是受苦。玩弄人心、藐视人命,岂是天理所能容?」
「而独占好处的‐‐仅只右卫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