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张望,左右当然也不见任何人影‐‐
阿叶并不在场。
「这未免也太‐‐」
至于她是进了哪家娼馆,或是成了冈场所或宿场的娼妓,就不得而知了,阿甲说道。
「她竟然‐‐将自己给卖了?」
「请别误会,又市先生。阿叶姑娘这回卖身,绝非是为了先生。而是‐‐为了遵从规矩。」
「规、规矩?阿叶好不容易才成了自由之身‐‐」
不对。
阿叶哪可能得到自由?不,论自由,阿叶原本就是自由的。束缚阿叶的,正是阿叶自己,往后阿叶也得终生在自己的束缚下度日。
「这、这笔银两‐‐」
「阿叶姑娘并未留下任何书简,仅附上一纸便笺‐‐上书又市大爷惠存几个字。故此……」
这笔银两,是属于先生的。
‐‐是给我的?
阿甲定睛直视着又市。
又市默默地将袱纱包塞入怀中。
阿甲再次泛起一抹微笑。
「不知又市先生‐‐往后是否还可能助咱们阎魔屋办些损料差事?」
「什么?」
「先生天真的性子‐‐以及能逞口舌,却手腕奇弱这点,让我认为或可邀先生同咱们共事。」
阿甲说这番话时‐‐眼中并不带分毫笑意。
「其实‐‐方才我亦邀林藏先生同来共事。先生在京都或许有小有名气,幸好在江户尚不为人所熟知,此点也正好适合。」
「适合?适合什么?」
「咱们阎魔屋仅同正经人做生意。损料屋的行规,是不得与不法之徒有任何牵连,万万不可同与那圈子牵连者有任何往来。」
「究竟‐‐是要我办些什么样的差事?」
「需要先生代办的,便是‐‐」
于街坊巷弄间织梦,阿甲说道。
「织梦?」
又市朝地上蹬了一脚。
「呿。这等事儿甭找我办。像是这回这等荒唐把戏,我可一点儿也不像插手。瞧长耳老头儿那些个无聊把戏,又是身躯膨胀,又是教婆娘给压死什么的,直教人笑掉大牙,只骗得了几个娃儿罢了。」
「听来‐‐先生是毫无意愿?」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听你方才一下数落我天真,一下数落我手腕奇弱,殊不知这差事若是由我来扛,铁定能办得比你们好上几倍。怨恨、苦痛、眷恋,只要变出一段巷弄奇谈,包准悉数一笔抹消‐‐哪还需要布置什么荒唐把戏?无须大费周章设这等滑稽滥局,一切便能圆满收拾。瞧我能言善道,办起事来有一套,凭这舌灿莲花,便足够我吃遍天下‐‐」
可别小看大爷我小股潜又市呀,又市大言不惭地吹嘘了一阵,话毕,便抬头仰望起身旁这株柳树。
今夜暖风阵阵,天际不见半点星辰。
没错。
‐‐反正我是个小股潜。
空有满腔大志,空有一身干劲,也成就不了什么大事儿。
先生愿意加入么?角助问道。
「听来是有那么点儿意思,大爷我就姑且试试罢。不过,无酬的活儿我不干,该收的银两我可不会客气。林藏那家伙就甭找了,有他在只会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