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喂,小世……&rdo;张诚赶紧阻住他的动作,但还是晚了一步,严凌世已经不知轻重地退了白吾泱好几下。
张诚心里一紧,赶忙凑过脸去,床|上的白吾泱竟然真的有了些动静,眉头微微地皱起来,接着,眼皮也动了下。张诚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牢牢地盯着他,心里怦怦直跳。
白吾泱的指尖又微微动了动,紧接着,眼睛也慢慢地张了开来,直接对上了张诚的视线。
他竟然真的醒了!张诚的心跳得更是厉害,好像是要从胸膛里蹦跶出来,眼睛紧紧地盯着白吾泱,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ldo;小泱叔叔,你满身都是血,都快把小世吓死了!&rdo;旁边的严凌世却一点儿都没有他的纠结,一看见白吾泱睁开眼,就迫不及待地诉开了苦。
这时候白吾泱才意识到严凌世的存在,转过脸去看向他,竟然伸过手去,摸了摸|他的头。
严凌世立刻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整个小|脸都变得红彤彤的,人也害羞地躲到张诚的背后。
白吾泱会对他做这动作,还真是破天荒头一次。
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张诚心里的激动也缓下来一些,想到正事儿:&ldo;你怎么样?胸口还疼不疼?能不能敷药?这么大的伤口不然还是去医院看看吧!&rdo;
白吾泱静静地看着他心急如焚的样子,一直到张诚都意识到了自己的聒噪,脸上一烫,才讷讷地住了口:&ldo;那个……不好意思,我只是有点儿担心。&rdo;
白吾泱摇摇头:&ldo;我说了死不了的,你不用担心。&rdo;说着手抚上自己胸口上的伤,&ldo;月弦来过了?&rdo;
&ldo;月弦?&rdo;张诚一愣,&ldo;你是说那个黑衣人?&rdo;
白吾泱嗯了一声,双手撑着床,就想起来,张诚赶忙上去扶住他,调整了下枕头,让他倚在床头上。眼睛又不小心瞟到那露在烂衣外的伤口,心里又是一阵紧缩:&ldo;伤口难道就这样裸|着?&rdo;
白吾泱低头看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仿佛那伤口是长在了别人身上,接着又抬头看向他:&ldo;等下我开个药方,你出去买回来,顺便买回来个能洗澡的桶。&rdo;
张诚连忙慎重地点了点头:&ldo;好!&rdo;
把手上脸上的血迹洗干净,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张诚就一个人出了门。
经历了昨晚的惊险,本来还让他觉得古朴可爱的小镇好像瞬间多了些阴沉沉的气息。张诚快步地走在路上,只想着把白吾泱要的东西买了快点儿回去。
但好在路上的人好像跟昨天比起来多了一些,让张诚还有种身处人间的安全感。
找了家药店把白吾泱在单子上写得冰片、朱砂之类的药材买好,出来没几步,张诚就听见旁边噗通一声,转过脸去,竟然看见一个拄着双拐的人摔在了地上。
张诚连忙拎着药过去,把那人扶了起来:&ldo;你没事……&rdo;
话说到一半蓦地停住,这个拄着拐的人,竟然是昨天那个一直被绑在床|上的吴伟辰。
原来他竟然是一个残疾人?张诚心里闪过一丝惊愕,大概是他脸上的表情泄|露了心思,吴伟辰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ldo;看什么看?绑|架犯!再看今|晚死的就是你!&rdo;
看来他是以为白吾泱已经被那个素言一刀夺了命,张诚也没有争辩,想到昨天确实是白吾泱绑了他这么一个残疾人,所以对于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也不是太在意,反而弯腰把拐杖捡起来递到吴伟辰手里。
吴伟辰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还是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拐杖,抿着唇瞪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诚虽然也有些好奇他跟昨天那个满脸伤疤的&ldo;人&rdo;到底是什么关系,但还是没有问出口。
就两个人的关系来看,在大街上突然拉起了家常……好像是有些奇怪。
跟吴伟辰分开后,张诚着实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在一家卖保健用|品的店里见到了洗澡用的大木桶。因为租住的地方还满是血迹,张诚让店员帮忙送到门口,就把他们打发了回去,自己一个人艰难地把木桶抱了进去。
严凌世看见他拿这个进去,还一副很在行的样子:&ldo;这桶太大了,小世要呛水的……&rdo;
&ldo;这是要给小泱叔叔用的。&rdo;张诚拉了拉他的小辫子,就打开了民房里的煤气灶开始烧热水。
白吾泱还很虚弱,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又睡着了,张诚把洗澡水烧好,倒在大木桶里,才又凑到床边去把他叫醒:&ldo;小泱,可以洗澡了。&rdo;
白吾泱睁开眼:&ldo;把你买的药拿过来。&rdo;
&ldo;啊?哦……&rdo;张诚把那几包药拿到他跟前。
白吾泱一样挑了一些,放在一个袋子里递给他:&ldo;把这些倒到水里,再把我背包里那个褐色纸包拿出来。&rdo;
张诚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把那些药材撒到水里,还细心地用手把那些漂在水面上的往下按了按,又从他的背包里找到一个褐色的纸包。
&ldo;倒一半进去。&rdo;白吾泱继续开口。
张诚打开纸包,里面包着的是一些赤红色的透|明状的东西,跟小时候吃的冰糖似的,只不过换了个颜色,散发着隐隐的香气。
把那些红色晶块往水里倒了一半,原本被药材染得透着些苦味儿的水里顷刻间也萦绕起阵阵药香。
白吾泱看他已经把洗澡水调好,就坐直了身|子,只是,手刚碰到衣服的下摆,张诚就赶忙凑过去代劳:&ldo;我来我来。&rdo;
白吾泱很不客气地直接把胳膊抬了起来,张诚的动作轻柔得很,生怕碰到他胸口的伤,只不过是一件长袖衫,脱|下来竟然花了半分多钟,而且等那长袖衫成功地离开白吾泱的身|体之后,他的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