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转向白吾泱。
&ldo;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rdo;陈亚谦犹疑不定地开口,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他一头雾水。
张诚不在,白吾泱也不用装出来那副轻松的样子,闭着眼睛倚在了床头,苍白的脸色配上额上滴落的汗珠让他看上去真的比平时虚弱了许多,可能实在撑不住了,嘴里竟然不时地逸出声闷哼。
&ldo;你不要问了,小泱现在肯定痛得说不出话来了。&rdo;杜磊用手肘拐了他一下,眼里也满是疑惑,&ldo;不过在雪地上滑一跤而已,怎么会摔成这个样子?&rdo;
&ldo;不是滑一跤,是因为小世不乖。&rdo;杜磊怀里的严凌世眼泪汪汪地开口,隐忍了许久的泪珠终于也滑出了眼眶,他挣扎着从杜磊身上下来,跑到白吾泱床边,&ldo;呜呜……小泱叔叔,小世再也不飞了,以后一定乖乖听话……&rdo;
白吾泱睁开眼看着他,手也轻轻地搭在了他的小脑袋上,但估计是刚刚在张诚面前装得太累了,一句话也没有说。
杜磊跟陈亚谦虽然也听见了他的话,但却没把他口中的&ldo;飞&rdo;当真,张诚也在这时候推开门呼呼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捏着火柴盒,那截黑绳没了踪影。
&ldo;月弦他……他还是没来。&rdo;张诚的眼眶又有些发红,着急地看着白吾泱。
白吾泱也有些奇怪,但这种情况,他也没有力气深思月弦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反而对着张诚笑了笑:&ldo;那我要成了瘸子你嫌弃吗?&rdo;
他的笑又成功地把张诚的眼泪逼了出来,张诚狠狠地捏着手里的火柴,不发一语。
&ldo;靠,我真服了,不过是个骨折,你们不要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行不行?到底为什么不去医院,你们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儿!到底当不当老子是哥们儿!还瘸子,瘸你妹!合着你们的意思就是让他这骨头自由组合?瘸了也是活该!&rdo;陈亚谦的暴脾气终于受不了了,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
张诚把头转向他,眼睛还是通红通红的,要换以前,大概早跟陈亚谦吵了起来,但现在这种情况却让他怎么都发不出脾气:&ldo;小泱不能去医院……他跟常人不一样。&rdo;
他这种反常让陈亚谦也有些愣怔,刚冒出来的火又软不溜秋地熄了:&ldo;跟常人不一样?什么意思?&rdo;
张诚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干脆伸过手去,把白吾泱的上衣掀了起来,露出胸口的伤疤。
伤口早已经痊愈,但因为当初并没有fèng合,疤痕纠结外翻,张诚每次看到心都要狠狠地缩一下。
杜磊忍不住轻呼了一声:&ldo;这是怎么回事?&rdo;
&ldo;他这里曾经插进去一把匕首,就是这么硬生生的熬过来的。&rdo;这么说着,张诚又想起那个让自己快要窒息的漫漫长夜,心里又是一颤。
&ldo;这里中一刀,熬过来……&rdo;陈亚谦瞠目结舌地在自己胸口比划着,&ldo;你是说他……他的心脏长在右边?原来还真的有这种事?我一直都以为是武侠小说胡诌的……&rdo;
&ldo;……&rdo;
&ldo;……不是吗?&rdo;陈亚谦抽抽嘴角。
&ldo;才不是!小泱叔叔是活了很多年很多年的人!几百年!&rdo;严凌世抬起头来插嘴,脸上虽然还挂着泪珠,但那表情里竟然满含着骄傲。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听见白吾泱跟张诚俩人说的,估计都还不明白活了几百年是个什么概念。
陈亚谦当然是不相信的,还以为又是小孩子在胡言乱语,可是当他看见张诚跟白吾泱的表情,又忍不住有些愣怔:&ldo;他说的是真的?&rdo;
张诚也懒得管他相不相信,整好白吾泱的衣服,蹲在床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可对于他腿上的伤却还是一筹莫展。
陈亚谦跟杜磊对视一眼,有些迟疑的开口:&ldo;不管怎么说,腿伤是一定要看的,既然不能去医院,那我叫我朋友来吧,肯定信得过的。&rdo;
张诚顿时欣喜地看着他:&ldo;那你快点打电话!&rdo;
白吾泱的腿伤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要是平常人估计早就撑不过去了,可他依旧一声不吭地在床上半躺着,连张诚离开时那些若有似无的闷哼现在都不见了踪影。
陈亚谦掏出手机低头按了几下键,放在耳边等了一会儿,好像就接通了:&ldo;喂是我……我这边有个朋友腿好像骨折了,你带着东西过来一趟吧……靠,当然是活着的,又不是让你验尸!……好了好了,别唧唧歪歪的了,地址是xxx,你快点,我在下面接着你。&rdo;
寥寥几句又挂断了,陈亚谦收起手机抬起头来:&ldo;你们在这儿等着,我下去接他。&rdo;
&ldo;你哪儿来的医生朋友?靠不靠谱啊?&rdo;杜磊有些担心地追问。
陈亚谦边往外走边回答他:&ldo;就你上次见的那个舒砚。&rdo;说完,他已经出了卧室,门也细心地带上了。
&ldo;哦……舒砚。&rdo;杜磊点点头,随即又是满脸震惊,&ldo;他……他好像是个法医吧!&rdo;
那个叫舒砚的法医竟然出乎意料地长了个娃娃脸,显得比皮小蛋还嫩,看上去也是一副活泼可爱的样子,但动起手术来脸上的表情就立刻严肃起来。
张诚一直不放心全过程围观,杜磊跟陈亚谦也被强迫消毒在旁边待命。
虽然条件简陋,帮手也都很没水平,但手术据说还是很成功的,舒砚最后重重地松了口气,把口罩从脸上扒下来。
白吾泱也还清醒着,一直都抓着张诚的手,腿上还在麻醉着,没了疼痛看上去自如许多。他朝着舒砚抱了下拳:&ldo;多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