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前中国知青、缅共游击队员在咽下最后一口饼干后,自觉着能量得到补充,身体立刻就恢复了许多力气。强撑着站起身来,他因为对段珀的印象最深刻,又看出他是个头领人物,就向前走了几步,抬头问道:&ldo;请问,你们是哪一支队伍啊?是国民党吗?&rdo;
段珀用马鞭子一敲对方那乱蓬蓬的脑袋:&ldo;你饿花了眼睛?我们是掸邦自卫军!&rdo;
那人点点头:&ldo;哦,那就是段提沙的队伍。&rdo;
这回段珀忽然扬手,&ldo;唰&rdo;的抽了对方一鞭:&ldo;混蛋!要叫段将军!&rdo;
那人猝不及防的挨了一马鞭,立刻吃痛的后退了两步。再一次仰起脸望向段珀,他可怜兮兮的请求道:&ldo;你们还招不招兵了?我本来是中国的下乡知青,是大前年来到缅甸……参加游击队的,这三年一直在打仗,很富有战斗经验。四月份我们的游击队被老缅兵打散了,就剩下几个人,上个月还被你们杀了头。我没地方去,又不能回国,已经在这山林子里混了好几十天了。我看你们这里有饭吃,中国人又多,觉得很亲切呀!&rdo;
这人的中国话说得很好,字正腔圆的,让段珀颇觉动听。于是他心情大好的一挥鞭子,口中笑道:&ldo;你是知青,那一定是有知识的啰!行啊,跟我走吧,不过我不要你当兵,我让你到堪果的学校里做先生去!&rdo;然后他攥紧马缰,在启程之前抢着问了一句:&ldo;你叫什么名字啊?&rdo;
那人只要能当上兵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段珀会把自己安排到老师的位置上去,惊讶之余就惶惶然的答应道:&ldo;我姓何,何建国。&rdo;
段珀一听这名字,不由得又继续问道:&ldo;那你是汉人喽?&rdo;
何建国点点头:&ldo;是啊。&rdo;
段珀笑了:&ldo;我也是汉人,我们这里好多小汉人!&rdo;
然后他回手用鞭子轻轻一打马屁股,真正是向前走去了。
张启星一直在队尾殿后,听说段珀在前方收留了一个参加过缅共的中国知青,他就很不以为然‐‐又不敢去干涉,只好派出眼线去监视了那何建国,生怕对方是缅共派过来的jian细。
当晚,这一支队伍就地扎营住宿。张启星得知段珀今天心情不错,便在送饭之时试试探探的靠近了:&ldo;老虎,咱们说说话吧!&rdo;
段珀一手端着一饭盒肉汤泡饭,嘴里叼着那只锃亮的钢勺子,另一只手攥成拳头抬起来,狠狠捶打了对方的肩膀。
张启星咬牙承受,毫不在乎。尾随着段珀走到一处小帐篷前坐下了,他撵开四周的闲杂人等,而后也没有赖皮赖脸的去动手动脚。捡起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了两道,他垂下头轻声说道:&ldo;老虎,你说启明到底比我好在哪里?&rdo;
段珀舀了一勺米饭送进嘴里,三嚼两嚼的咽了下去‐‐今天被那何建国逗的几次大笑之后,他的确是觉着心里松快了好些,也能心平气和的和张启星做出对话了。
&ldo;启明老实……&rdo;他因为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只好思忖着回答:&ldo;你原来总欺负启明,可是启明从来都不生气。&rdo;
张启星斜斜的瞟了段珀一眼:&ldo;就这个?&rdo;
段珀把勺子送到嘴里,忽然微微的有些脸红:&ldo;还有……启明是个纯洁的人。&rdo;
张启星差一点就要用鼻子发出一声冷笑了‐‐不过他及时自制,把那冷笑扼杀在了鼻孔中。
&ldo;还有吗?&rdo;他接着问道,料到应该也不会再有更多了。
段珀平日一直觉着启明好像一泓温泉,让自己感到愉快舒适;至于启明的优点‐‐自然是有,而且不少,不过要说哪样是特别出众的,他倒是不曾留意过。况且同样优秀的张启星正活生生的坐在这里,他总不能昧着良心信口胡说。
于是他再一次的强调道:&ldo;启明是个纯洁的人,他很干净。&rdo;
张启星实在是忍不住,似笑非笑的就偏过脸去望向了段珀:&ldo;他干净,我脏?&rdo;
段珀并不和他相视,而是面对着前方答道:&ldo;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和启明好,启明就不会再去找别人。你呢?你娶了一个老婆,又娶第二个、第三个。如果以后我做了将军,我就在所有的新村里都实行一夫一妻制,让大家都只能去爱一个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