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这模样还用的着p吗?&rdo;季衡棠翻了个白眼,又抬高声音叫住他:&ldo;你等等。&rdo;
江淮停下步子,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ldo;小柚家的那笔钱,是不是席……&rdo;
&ldo;什么?&rdo;
季衡棠话说到一半忽然不再说下去,他沉默了一会儿,道:&ldo;没事,谢谢你的咖啡。&rdo;
江淮苦笑了声:&ldo;我也只能请得起你喝咖啡了。苟富贵,勿相忘。&rdo;他朝季衡棠挥挥手,朝天桥底下的弘历走去。他的步子不快,却沉稳而有力,在石砖路上敲出轻微的声响,像是毅然决然走向什么。
季衡棠眯着眼看了会儿他越发瘦削的背影,想起初见时的混乱,更忘不了在新闻中看见曾经这人的意气风发。他转过头去望绵延至路尽头的车河霓光,那些细小的橙黄色光点汇聚成漫长光带,江淮也在其中,去往不知名的远方。
&ldo;加油啊。&rdo;他叹了口气,喃喃道,不知是和谁说。
车上静悄悄地,江淮望着窗外,只觉得心一直向下沉去,因为深不可测而有些胆怯起来。
&ldo;弘历,放首歌吧。&rdo;
&ldo;是。&rdo;
弘历熟练地点开音响,小提琴声在车厢内缓缓流淌,是之前去医院时听过的那首《月光》,只是这回是不同的版本。
江淮神经粗糙却也留意到了,车上所有的歌碟里,光是这首曲子便占了大半,而且是各式各样的。钢琴曲、小提琴曲、竖琴……月光下的曲子,因不同的版本,使得听歌的人心境也总是不一样。
&ldo;席谨河他……为什么这样喜欢这首歌呢?&rdo;江淮轻声问道:&ldo;我从来不觉得他对音乐有什么非要执著的兴趣。&rdo;事实上他总觉得席谨河应当是不喜欢音乐的,看临湖别墅就知道了,每天都安安静静,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搞得一点生气儿都没有,像无人居住似的,倒是更方便钓鱼。
弘历笑着道:&ldo;其实社长并没有那么喜欢这首歌,他只是习惯了听它而已。&rdo;
&ldo;那这么多的碟……&rdo;
&ldo;那些不是社长买的,是秦少爷放在这里的。&rdo;
&ldo;秦少爷?&rdo;江淮愣了两秒:&ldo;秦冬?&rdo;
&ldo;是的。&rdo;弘历有意无意地补充道:&ldo;这首歌,是秦少爷最喜欢的曲子。&rdo;
江淮一瞬间只觉得手脚冰凉。他猛地攥紧双拳,冷冷道:&ldo;关了吧。&rdo;
&ldo;是。&rdo;
弘历对他的命令只管照做。车内又归于宁静,车在公路上穿梭,没一会儿便到了目的地。下车时江淮还特意朝音响看一眼,十点五十五分,刚好踩点。他想,席谨河应该不至于对他发脾气吧?说不定……说不定他和沈非间秦冬叙旧,还没回来呢?
然而和江淮预想中的不同,客厅吊钟铛铛在正点响起时,席谨河已经端坐在客厅沙发上,厅里灯火通明,他只道:&ldo;你回来晚了。&rdo;
&ldo;明明刚刚好……&rdo;江淮下意识地顶嘴,却在桌面上的烟灰缸里瞧见了四五支烟蒂。在他印象中,席谨河的烟瘾并不大,空中漂浮着淡淡的烟味,也不知他在这里坐了多久。江淮觉得怪难受的,主动挨着他坐下了,&ldo;对不起……我以后早点回来。&rdo;
明明两人前些天已经那样熟稔了,明明他们已经向前走了一大步,为什么又退回了原点?江淮百思不得其解,他有些想念二人同处一室时的场景,那时,他们甚至没有多少对话,但仍然觉得温馨。好像是这样过,可以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