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下马进食,一念靠在树干上闭眼小憩。
她没说要他们喊她,护卫相视一眼,决定过会儿再看看她醒不醒得过来。
一念当然没有睡,她脑子里满是射出弓箭时的力道和姿势。
公鸡大小不一,警觉性不一,奔跑速度不一,她应当射出的力道和方向也不一。
等到狩猎那天,所给的猎物不一样。
她需要磨炼的还太多了。
将思绪理了一通,歇息一会儿后,一念睁开眼,问他们:&ldo;休息好了吗&rdo;
他俩点头道:&ldo;好了,二小姐。&rdo;
&ldo;走吧。&rdo;
休息一会儿,明显他们的体力恢复很多,精神状态也不错,凭着自己渐渐摸索出来的技巧,一念接下来不能说百发百中,可她射的箭越来越接近目标,准确度越来越高。
在这样的鼓舞下,一念最后抓了七只鸡回去。
而容云兮抓了四只。
容云兮手上早没了力气,拉弓的手指又红又肿,手臂酸痛不已,他苦着脸看向一念,发现她还是那么沉稳。
杨延看向一念的眼里是微微的赞赏,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道:&ldo;做得不错,明日你们好好歇息吧。&rdo;
一念这边六十支箭一无所剩,凭着对她那爆发力的了解,杨延知道她的手两三天应该是用不了什么力气的了。
几天后的比赛,她必须有个好的身体。
坐在马车上,容云兮问她怎么抓了那么多,她只道:&ldo;运气好罢了。&rdo;
想到她又不会作弊,而且比他厉害,所以觉得她抓那么多鸡也没什么奇怪的。
容云兮本身累极,缠着她说了会儿话就睡了过去,下车都是小松让人抱着回房的。
一念让琴儿给她准备晚饭和沐浴用的药水。
到房间后她坐在火盆边慢慢把左手的手套摘下来。
跳跃的火光照在她漠然的脸庞上,右手拉弓箭的食指和中指被白布缠绕着,上面渗着暗红的血迹,其他三个手指也磨出了或多或少的血。
仔细看来,那白布与她棉袄下的里衣布料是一样的。
琴儿带了两个丫鬟领着沐浴药水过来,一念让她端了盆热水到她身边,她伸出手对琴儿道:&ldo;帮我清洗一下伤口,然后把桌上的金创药给我敷上,等她们把水倒好后帮我脱一下衣服。&rdo;
琴儿看着她血肉模糊的手指,害怕又担心道:&ldo;二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rdo;
以前她刚去练武的时候也是浑身的伤,但都没这么严重过,这次总感觉她的手快废了。
一念素来对他人狠心,对自己更是狠心。
一念道:&ldo;去打猎了,洗吧&rdo;
仔细帮一念清洗伤口后,发现这伤也没特别严重,就是破了皮,她包了布后还一直拉弓,导致伤口一直未能愈合,反而越磨越深。
上了药后一念让琴儿喂她吃了点儿饭,因为她的手臂和手指都疼得动不了,索性就让琴儿服侍到她沐浴完换好衣裳。
看到她身上那些过往伤痕,琴儿身为女子对她自然而然生出了几分同情。
琴儿算是一念在容府接触得最多的一个丫鬟,这两个多月来一念与她没什么交流,也没有刻意的讨好或者挑剔她,且不论一念待人有没有真心,她没有动过陷害她的心思,琴儿就觉得她已经很好了。
久而久之,她对一念也没那么排斥不喜,有时候还会主动与她搭话,一念也会给一些平平淡淡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