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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但几轮下来，几个孩童已经被衡文赢得脸色惨绿。衡文面前的铜钱有颇大的一堆，这些孩子买零嘴儿的私房钱应该都到了这堆钱里。一个孩子低头将骰子慢慢放下道：&ldo;不玩了。&rdo;

衡文伸个懒腰：&ldo;不玩了是么，那就收摊儿罢。&rdo;捡起骰子放回碗中，将面前的铜钱一推，笑嘻嘻道：&ldo;你们的钱赶快拿回去罢，仔细着些别被旁人多拿了。&rdo;

孩童们都傻了傻，反应过来后，倒都有些骨气，站着没动，其中一个胀红了脸吞吞吐吐道：&ldo;愿赌服输是大丈夫，我们输给你就是输给你的。&rdo;衡文笑道：&ldo;玩的时候没说是赢钱，只算铜钱计数，原本就该还。你们要想论输赢，这样罢，等我进了学堂，我再赢了，你们也帮我抄功课，好不好？&rdo;

几个孩童眨了眨眼，点头，立刻欢欢喜喜地一拥而上，把各自的铜子儿装回荷包。装完之后却磨磨蹭蹭，不肯离去。支支吾吾地问：&ldo;要不要再玩别的？&rdo;

衡文道：&ldo;咦？你们方才不是说不玩了么。&rdo;

说话的孩子便红着脸道：&ldo;方才是说不玩骰子，咱们杀棋局好不好。&rdo;衡文颔首道：&ldo;好罢。&rdo;

于是摆开棋局，又杀成一团。

第六十四章

本仙君索性到回廊下摆了张椅子，坐着远远地看，当个乐儿。

想当年我小的时候，也成天价不做功课与同窗或表兄弟们一处玩乐，挨过老头子不少棍子。隔了这些年遥遥想起，十分有趣。

一帮孩子玩到午饭时，各家的大人都伸头进院门来喊吃饭，方才恋恋不舍地散了。天枢也将功课抄得差不多，几个孩童将各自的功课揣在怀里，欢天喜地地走了。小厮向我道：&ldo;老爷，厨房里的饭早好了，要开饭么？&rdo;我点头道：&ldo;开午饭罢。&rdo;

午饭时衡文吃得挺多，尤其中意一道炸茄子，我伸手欲将这碟菜换到他面前，衡文用筷压住碟子道：&ldo;不必了，能夹得到。再不然你替我夹些放在我盘子里也成。&rdo;我便替他夹了些放在盘子里，衡文道了声谢了。

天枢却比前几天的吃的少了些。我看他只吃了小半碗饭，和声道：&ldo;再多吃些罢，今天厨房做的这道清炒笋尖你还没尝过，尝尝看是什么味道罢。&rdo;

天枢便有抬起筷子，尝了些菜，居然将那一碗饭吃完了，又喝了半碗汤，我甚欣喜。

饭后，丫鬟上来收拾桌子，我晓得衡文一定记挂着喂狐狸，便道将炒鸡蛋端过来罢。衡文插进来道：&ldo;我上午告诉厨房将炒鸡蛋改成炖鸡块了，这几天总给它吃炒鸡蛋，该吃腻了，今天换换口味。&rdo;

我摸了摸他的头，道：&ldo;就这样罢。&rdo;

炖鸡块连汤带水一大碗，我恐怕衡文手不稳，泼出汤来烫到手，于是接过碗替他端到房里。狐狸眯眼躺在椅子上正等着衡文喂食。我将汤碗放下，道：&ldo;等它吃完你就乖乖睡吧。&rdo;衡文道：&ldo;晓得了。&rdo;

我回到房中去，盘算今天下午去醉月楼之事，盘算了一番后，不由得又拿出晴仙的纱帕与香囊，瞧了一瞧，我方才忘了关房门，一阵风入房中，我抬头看时，见衡文跨进房中，看了看我手中的纱帕与香囊。

我忙将这两样物事放下道：&ldo;你怎么不去睡。&rdo;

衡文道：&ldo;我想过来看看，等下就回去睡。&rdo;走到床边，拿起床上的香囊，在手里掂了掂，道：&ldo;好香。&rdo;

我抬手将香囊从他手中取回道：&ldo;快回去睡罢。&rdo;

衡文侧头笑着看我：&ldo;你下午还要去看她？&rdo;

本仙君自觉在年幼的衡文面前不宜多提这种事情，含混道：&ldo;有些急等着办的事情。&rdo;

衡文再看了我一看，道：&ldo;哦。&rdo;跟着打了呵欠道：&ldo;那你睡罢，我困了，也回房去睡了。&rdo;回身出门。我跟着到了门前，看着他走到自己房中，嘎吱一声关门响，方才叹口气，合上房门。

傍晚时，本仙君又到了醉月楼。

此次却不是向晴仙房中去。

本仙君昨日已和老鸨立了张字据，趁着那位什么员外的侄儿还未来得及和老鸨谈晴仙的价钱，我昨日先他一步，向老鸨说我要赎出晴仙，出价五千两黄金，老鸨欢天喜地地答应了。

我将五千两黄金的银票放在老鸨面前，老鸨笑如春花地道：&ldo;多谢公子，晴仙从今日起就是您的人了。&rdo;

醉月楼的姑娘们簇拥着晴仙出来，晴仙含着泪光向我深深一福，本仙君在人间的这几日，也算做了一件善事。

老鸨还特意派了一顶粉色小轿送晴仙。于是，本仙君在半城百姓的众目睽睽下，踏着夜色，领着晴仙的小轿到了小院前。

晴仙下了轿，与本仙君同进了院门，院子里丫鬟小厮厨娘都木头桩子一样地杵着，小厮手里的铜盆咣当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