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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过去，在二人之间，素筝公主总是占据表面的优势，而云镜南觉得自己是实际意义上的强者‐‐他一直是收放自如的一方。可是此刻，他觉得自己就象一个戴面具的小丑，在素筝公主纯洁的情感下无地自容。

可是，他心中最割舍不去的仍是那个兰顿美女，有着两个浅浅酒窝的忆灵。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象个白痴一样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想起丢掉的海心钻戒，急忙向身旁的草地扑去。

&ldo;你们打火把，别近！&rdo;云镜南一面紧张地吩咐士兵，一面在草丛中狂找海心钻戒。终于，他看见戒指静静地躺在帐布边的草丛里，这才嘘出一口长气。

营帐里只剩下联军和一千精卫营士兵，水裳、德德、青蛾，所有朋友都离开了。云镜南把自己灌得烂醉，又和伊枝部女孩在火堆边跳了一会儿舞，便拎着半袋奶酒早早地回帐休息。

他躺下后却无法入睡，一直处在半睡眠状态。过了几个小时，连外面跳舞的人都去睡了，周围万簌俱寂。蝉虫的鸣声、风抚长草的声音传入耳中，战马偶尔咕噜两声，或许是在说梦话。

此时云镜南才发现，自己一年之中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刻，身心彻底放松下来。

无论是铁西宁、水裳还是古思，大家都觉得他最大的缺点是放荡不羁，最大的优点是真诚坦白。其实这两点本来就不矛盾，阿南喜欢美女，喜欢爵位，喜欢金钱，喜欢到不加掩饰的地步‐‐这些都是因为他懒得掩饰。

自从人类发明了内衣，就没有一个人能将完全真实的一面展示出来。秘密、希望、目标、仇恨、暗恋……很多东西都只能自己独享，就象一块块石头，在心里越垒越重。

先前，云镜南心里最重的一块石头是父母血仇。可是这块石头还没有搬走，他的心头又压上了对素筝公主和忆灵的歉疚。还有东路营那个孩子仇恨的眼神，也是新近垒上的一块石头。

帐篷里突然有一股芳草的味道弥散开来。

喉头间蓦然间一点冰凉，云镜南蓦地睁开眼睛。一个黑影站在帐前，手上的兵刃在月光下反射出一道寒光。

&ldo;你是谁？&rdo;云镜南问道，对方没有回答。

&ldo;刺客！&rdo;云镜南反应过来。对方是有备而来，选取的时间正是古思大军撤走，营中防卫懈怠的时机。而黑影的手异常稳定，剑很长，剑尖却没有一丝颤动。

花香果然是杀手身上飘过来的，寒冷的剑尖还在喉上，可云镜南却感觉不到一点恐惧，甚至还有一些欣喜。

&ldo;是忆灵吗？&rdo;云镜南问道。

剑尖轻轻一颤，忆灵说话了：&ldo;你不害怕吗？&rdo;

云镜南居然笑了出来：&ldo;在威烈城你就可以杀我了，在射狐赛上也一样，我这条命在等着你来取。&rdo;

&ldo;我只是不想你死得那么轻松！可是现在看来，你活得很开心，我决定提早结束你的生命。&rdo;忆灵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冰冷得如她的剑。

&ldo;阿灵……&rdo;云镜南笑道。

&ldo;不准叫我阿灵！&rdo;忆灵又将剑往前送了半分，剑尖刺破了云镜南的喉头，鲜血沁出。

云镜南苦笑一下，道：&ldo;阿灵……&rdo;忆灵冷哼一声，没有将剑继续前刺。

&ldo;……我化名莫南到了兰顿时，是一个间谍，注定要骗人，注定不能对你说真话。可是我也很幸运，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用生命交换与你的一次相会，我仍然会毫不犹豫地重来一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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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死结4赤裸裸地面对死亡，云镜南发现自己平生第一次如此畅快。在忆灵面前，他完全不用掩饰。

&ldo;我父亲因你而死。&rdo;忆灵的声音和长剑一起颤动。

云镜南的眼光始终不离忆灵双眼，他道：&ldo;在库克城外遇上神族之前，我甚至想过要杀大公爵，你要杀我，我绝无怨言。&rdo;

忆灵顿时心乱如麻：&ldo;库克城！父亲只说过莫南在库克城外救过他……&rdo;

云镜南仰卧在床上，虽然看不清忆灵面貌，但听着她的声音，感觉她的馨香，如在梦中。心中盼她能迟一些下手，却又盼她在这最美好的一刻终结自己的生命。

&ldo;哪里走！&rdo;帐外突然传来喝斥声，随即刀剑相交。一切平静之后，门外传来管丰的声音：&ldo;你是太阳部的人？，伤了我好几个弟兄。&rdo;

&ldo;云镜南，出来！言而无信，你这个浑蛋！&rdo;却是蒙丁的声音。

&ldo;见了大人再说！&rdo;韩布掀帘而进，立时便看到忆灵拿剑指着云镜南，&ldo;放下武器！&rdo;

&ldo;谁也别动！&rdo;云镜南喝道，&ldo;没看剑架在我脖子上吗？&rdo;管丰带着士兵们一拥而入，见到帐内情景一齐呆住。

&ldo;放开大人！要不然我杀了他。&rdo;管丰将刀架在蒙丁颈上，他以为忆灵是蒙丁的同伙。

&ldo;不是说三天吗？你怎么今晚就来了？&rdo;云镜南问蒙丁道。

&ldo;老子想报仇都想得疯了！哪等得及三天！&rdo;蒙丁被军士缚住，仍是怒气冲天。

云镜南看看忆灵，转对蒙丁苦笑道：&ldo;你若真是三天后来，也许也找不到我报仇了。&rdo;他转对忆灵凄然道：&ldo;我终是要死在你手上，看在我为大公爵挡过一箭的份上，让我先与他决斗。若我侥幸胜了，你再杀我也不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