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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ldo;说吧。&rdo;

&ldo;恕我冒昧，特里尔城堡的军队数量似乎……超出必要，大人。&rdo;他斟酌着字句，&ldo;如果没有战事的话，这样的人数会增加您不必要的开支……&rdo;

&ldo;不，&rdo;格莱芬很快打断他，&ldo;很快你就会了解这么多军队不仅必要，甚至到时候会变得不够。&rdo;

&ldo;不够？&rdo;兰德克困惑地接道，&ldo;那又是因为什么？&rdo;

&ldo;济金根的叛乱。&rdo;一直沉默地坐在旁边的莱涅主教忽然突兀地开口，&ldo;你应该听说过他。他是个落魄骑士，跟你一样指挥过雇佣军。从很久以前他就发誓要成为一个拥有封地和爵位的诸侯，三年前他甚至发动自己的军队把罗伊特林根的领主乌尔里希侯爵赶走。而他的领主‐‐假如他还承认自己有领主的话‐‐正是格莱芬大主教。&rdo;

&ldo;呃……&rdo;兰德克这才注意到这个人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们，令他猝不及防，&ldo;那么……济金根向自己的领主发难也是不难想象的。&rdo;

&ldo;实际上他曾经这么干过几次，不过都失败了。&rdo;格莱芬有些困窘地清了清嗓子，&ldo;进攻，失败，流浪，招兵买马，再进攻，再失败‐‐你明白吗？&rdo;

兰德克禁不住苦笑。骑士阶层在这个时代已经光荣不再，他们既不像领主那样有权势，也不像一般市民那样有自由，为了摆脱这种受人支使的命运，有不少人成为盗匪，以他们的小小城堡为据点反击他们的主人。是的，兰德克再清楚不过，因为他也出身于兰德克骑士家族，只不过还保留着与生俱来的忠诚罢了。

&ldo;总之情况就是这样，&rdo;格莱芬有些疲惫地摇摇头，&ldo;你还有很多时间了解特里尔的状况，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你会得到你的制服和铠甲‐‐&rdo;

&ldo;还有马。&rdo;莱涅主教突然插道，他瞥了一眼他们脚上沾满泥巴、严重磨损的靴子，微笑起来，&ldo;你们也没有骑马来。&rdo;

兰德克红了脸，没想到竟然是大主教的客人首先观察到这一点。&ldo;呃……是的，十分抱歉，&rdo;他结结巴巴地说，&ldo;我们的马今天早晨就被偷了，我们步行穿过森林，中途还迷了路。&rdo;

&ldo;赫罗根海德森林？路确实很不好走，而且下着大雨。&rdo;莱涅向前欠身，望着兰德克还拿在手里的风灯，&ldo;不过还好你们有一盏灯。&rdo;

&ldo;这个吗？&rdo;兰德克瞧瞧它，情不自禁地咧开嘴笑了，&ldo;感谢天主，我们在森林里遇到一位好心人，他不仅为我们指出方向，还把灯送给我们。&rdo;

这时他却看到莱涅主教淡绿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疑虑。&ldo;你们遇到他？&rdo;他沉吟片刻，&ldo;是什么样的人？&rdo;

提起这个，两个人的脸色都不禁凝重起来，这个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莱涅的眼睛。&ldo;他穿了一件黑色长披风，还用风帽遮住脸，&rdo;兰德克慢慢地说，&ldo;事实上我们也没看清他的模样。其实我觉得……&rdo;他迟疑了一下，终于吐出一直在思考的疑问，&ldo;他好像在有意遮掩他的样子。&rdo;

&ldo;那名字呢？他说了他的姓名没有？&rdo;莱涅的神情渐渐地变了，刚才他一直冷淡地靠在椅背上，静静听他们的谈话，必要时才插几句；而现在他的淡绿色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咄咄逼人的光，使兰德克有种错觉，仿佛他才是主人。

&ldo;他没告诉我们他的姓……只是说……&rdo;兰德克努力回想着，&ldo;他说‐‐&lso;你们可以叫我亚瑟&rso;……&rdo;

&ldo;亚瑟！&rdo;莱涅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猛地站起来，令其他人都吃了一惊。他向格莱芬递了个眼色，后者惊愕地点点头。&ldo;把灯给我！快！&rdo;

兰德克不知发生了什么，有些手足无措，不过他顺从地把风灯递给了莱涅。他接过来，慢慢地把它放在橡木桌子上。这只是一盏样子普通、有些陈旧的灯，在德意志南部随处可见；火早就熄灭了，包裹着防风玻璃的金属外壳边缘已经磨得发白了。莱涅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它，好像那是一件稀世珍宝似的；最后他把手指伸进底座的fèng隙里，夹出一张仔细卷成一卷的纸条。

兰德克难以置信地看了乌尔默一眼，后者也同样看着他；莱涅倒是相当沉着地展开纸条，缓慢地读着上面写的字。

&ldo;致尊敬的特里尔选帝侯兼大主教阁下‐‐&rdo;他瞥了一眼身旁满腹疑惑的格莱芬，&ldo;河堤发生了决口，以您之力恐怕难以应付，我将会为您效劳。&rdo;他顿了一顿，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可怕，&ldo;‐‐法维拉。&rdo;

&ldo;什么意思？&rdo;兰德克急忙问道，他看到格莱芬的脸在抽搐，而莱涅却显得很平静，好像对全部事情已经了然在胸。

&ldo;这上面写得很明白，&rdo;莱涅把这张纸按在桌面上，盯着兰德克的脸，&ldo;先生们，你们在森林里遇到的人是&lso;法维拉&rs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