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空荡荡的地牢叹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报应迟早要来,只不过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没逢上好时候。
他不敢去想一旦安予杳失败迎接商尧的是什么,希望商尧能够明白他今天的话。
爱一个人很难,由爱转恨很容易,沈白詹实在是不愿意看到商尧向前走一步脚下就是深渊。
吊着的右手又充血肿胀的难受,沈白詹扒拉着墙壁站起,嘴唇干地起皮开裂出血。
谢江余你在哪?
第56章
他数着时间看到了第五次的清晨,黑夜褪去时白光连着明黄色的太阳钻进狭小的通风口。沈白詹几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每眨一下眼都要抽空他所有积攒着的力气,他甚至有些庆幸此时此刻还能呼吸。
哪怕鼻翼间全是不舒服的潮湿与令人作呕的霉味。
他睁着眼却给人一种死了的感觉,以至于看着他的人每一个小时就要进来探探他的鼻息,以防他真的断气。
商尧离开后便有人进来将吊着他手臂的铁链拆下来,他右手连着肩膀疼了一晚,到最后睡过去时他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晕了。
他梦到他高一开学前一晚,商尧和他一起在河岸边散步,残夏的余温依然让人毫无招架之力,沈白詹被热地双颊通红,他将手里的小风扇挨在脸上吹。
其实上高中也只是从初中部挪到隔壁而已,沈白詹并没什么太大的期待,每天上学也只是走那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
他看着他的背影,夕阳与河水的折射刺地他睁不开眼,他用手挡住眼边的光,商尧一边走一边接电话,时不时回头看看沈白詹有没有跟上。
沈白詹伸手对着空气轻轻抓了一下,什么都没抓住。
柳絮纷飞是春天最后的倔强,夏天什么都没有,悄悄就溜过去了。
冬日的人行横道边,那个男人对他伸出的手,温暖的令他想要落泪。红绿灯交替着出现,黄灯只短短停留两三秒,在这两三秒的犹豫中谢江余向他伸出手。
绿灯亮了,行人允许同行。
他从梦中惊醒,静悄悄的。
沈白詹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吊针,雪白的天花板,暖色调的顶灯。他想笑,刚发出声音便激烈的咳嗽了好几下,一咳嗽浑身上下的神经都仿佛痉挛起来,疼的要命。
安予杳还是怕他真的死了没法交代,这不上赶着来救命了吗?
说到底都是费斯理得锅,如果不领回来儿子根本不会有现在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