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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右仆射点头，补充道：&ldo;臣也是如此想，娘娘，谢家六郎得陛下重用，这回甚至也被派去辽国。恰好陛下近日来身子又不好，娘娘您说，若是这个节骨眼上，武安侯府出了些事儿，在辽国的谢六郎还能安心为陛下办事吗？谢家旁支众多，便是在东京城的谢家人也将不平哪。&rdo;

孙太后眼中一亮，又道：&ldo;武安侯府能出什么事儿？谢致远最为老实。&rdo;

左仆射笑：&ldo;范十悟老实不老实？不也得乖乖去安远县。&rdo;

右仆射点头：&ldo;御史全听娘娘的，还不是指哪打哪儿？&rdo;

孙太后终于松下一口气，露出笑意，对左仆射道：&ldo;是你的侄儿当差当得好。&rdo;那位参范十悟的御史，正是左仆射的亲侄儿。

左仆射行礼：&ldo;是娘娘给他机会，他还年轻，又懂什么？倒是武安侯府，臣以为，这回不妨来个狠的，光是参他个品行不端又能如何？谢致远本就无实际差事，侯爵人家也不靠这吃饭。&rdo;

&ldo;那‐‐&rdo;

左仆射抬头看她，再笑：&ldo;娘娘，于侯爵人家而言，何为最为重要的？&rdo;

孙太后拧眉：&ldo;他们家的武安侯，是世袭罔替的！&rdo;

&ldo;前朝无数的世袭罔替，结果如何？&rdo;右仆射笑道，&ldo;娘娘，一朝天子一朝臣。&rdo;他不能妄议祖宗之法，但要他说，老一套早该抛去！孙太后若早能打破祖宗留下的传统，又何至于憋屈至今？

想造反，就要有造反的样子！这般犹豫不决，哪像造反？

偏偏孙太后想造反，却又不敢担&ldo;造反&rdo;的名头，当真无趣。

说罢，他见孙太后依然有些犹豫，便又道：&ldo;我大宋使官此番去辽国，来回也就一月有余，还请娘娘早些下定夺。&rdo;

左、右仆射说了该说的，便先退下。

孙博勋留了下来。

孙太后抬眼看他，叫他：&ldo;父亲。&rdo;

&ldo;娘娘，方才他们俩有话不敢说。臣却是敢的。&rdo;

&ldo;父亲但说无妨。&rdo;

&ldo;只要赵琮死，这些烦恼，便不是烦恼。六年前我便劝你杀了他。&rdo;

&ldo;父亲……&rdo;

&ldo;臣已得消息，赵琮再次病倒，这是老天开眼。娘娘可还记得，不过十日，便将是他十六岁的生辰礼。机会，可只有这么一回。成大事者，最怕优柔寡断。还望娘娘早做打算。&rdo;孙博勋说完，起身欲告退。

&ldo;父亲。&rdo;孙太后叫住他，&ldo;中秋节庆时，你与母亲带上哥哥、嫂子与大郎一同来宫中。&rdo;

&ldo;娘娘，这些都是小事。今日左、右仆射这番言辞，还望娘娘好生思量。&rdo;

&ldo;我知道。&rdo;

&ldo;望娘娘是真的知道。&rdo;孙博勋拱手，转身离去。

厅中再无他人，孙太后脱力地靠到高椅上。

第57章月亮再沉默，那也是喧闹的。

夜间，福宁殿终于安静下来，赵十一也终于敢去看赵琮。

今日之事完全就是突发的巨变，赵十一知道，宫中风向怕是又有变。按理来说，这本该是一件令他高兴的事，他却高兴不起来。

白天时，他根本不敢往正殿行一步。

他害怕日光太亮，会将那个懦弱且无用的赵世碂照得更为清晰与敞亮。

他甚至不敢走出侧殿，他只敢在侧殿的书房中画鸟，画一只又一只的鸟。他画了幼年时屋檐下的燕子，画了后苑池中的鸳鸯，画了赵宗宁送的鹦鹉。

他还画了赵琮送他的二十只鸽子。

可待他到正殿时，又在院中见到了那位戚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