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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有点眼熟。

对方正在打电话，声音尖且厉，尾音仿佛带着刀子，化疼人的耳膜。

&ldo;问我考得怎样，跟同学们相处如何？我凭什么告诉你，关你什么事！平时也没见你们来过，现在又想起自己是家长了？&rdo;

卫星听出来了，是白璐。

白璐虽然为人略显尖刻与挑剔，但不过是偶尔怼人一两句，极少跟人争吵，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厉声失态。

卫星犹豫着是否要退出去。

前方，尖厉的声调降下去，变成了冷嘲热讽。

&ldo;想让我回去，一家人难得聚上一聚？哈哈，真是好笑，谁跟你们是一家人？大家各自过各自的不是很好？&rdo;

&ldo;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我妈，还知道你有个女儿？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自己还有妈妈。&rdo;

&ldo;哎唷，给钱就算养了？那我不如对着钱喊爸妈。人家爸妈是什么样的，你们又是你什么样的？摸心口凭着良心说。&rdo;

她哭了出来，近乎歇斯底里。

&ldo;一年到头不回家也是为我好，家长会不参加从没到六中来过也是为好？我他妈不用你为我好！&rdo;

&ldo;哐&rdo;的一声，白璐将手机狠狠摔在了墙上。

机体分离，手机上的零件飞出去。

卫星正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不料一颗螺帽飞得不巧，溅上额头，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白璐察觉到了，转过身，用那张不带任何表情的假脸，望一眼同样沐在夜色中的她。

卫星很尴尬，忙鞠躬道歉，&ldo;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听到的。不不，我什么都没听到。&rdo;

白璐板着脸，呵呵两声，&ldo;听不听到又能怎样？这又不是多秘密的事。&rdo;

卫星想起了上次宁采薇私下所说，&ldo;你以为她过得能有多好？不过是钱多罢了。从上高二到现在，几乎没见她爸妈来过，听说他爸爸是大公司的总裁，妈妈是副总，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根本顾不到她。&rdo;

下面便无话可说，两人沉默了。

卫星尴尬地站着，走不好，不走也不好，只得等下课铃响，将这僵硬的气氛冲散。

然而越等什么越不来什么。

明明只剩五分钟，然而时间却仿佛被拖住了一般，迟迟不动。

白璐倒是不慌不忙，将摔破的手机踩在脚下，倚着旁边的合欢树，双臂抱胸，冷漠地扫来一眼，嘲讽着又道，&ldo;你说世上的爸妈都是什么心思，既然不愿意养却还偏偏要生下来？给点钱就当全弥补了，呵，这是打发叫花子呢？&rdo;

卫星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ldo;卫星，你爸妈平时怎么待你的，一定很疼你吧。他们不来看你是因为家里穷，不像我们家的那两个，以为派个专车司机就万事了了。&rdo;

卫星仍是沉默。

白璐声调上挑，又带了点尖厉，&ldo;怎么不说话？怕我嫉妒你？&rdo;

卫星不得不开口，声音轻轻的嗓子里带点哑，&ldo;我没有爸爸，妈妈很早就过世了。我住在舅舅家里。&rdo;

凌人气焰慢慢消散了，白璐放下抱在胸前的双臂，&ldo;对不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