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眉苦脸地又想了许久,也没想到什么好主意,苏菡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难道她的回家大计真的就这样戛然而止了吗?
她的家里还有个弟弟,爹娘虽然不重男轻女,可是也不会为了等她再把小儿子也搭进去。谁知道韩一梁又或者别的什么人,会不会再去一趟他们的村子,把她的弟弟也掳进义军中充实队伍呢。
义军义军,那是韩一梁他们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的称呼,朝廷给他们定的称谓一直都是反贼!谁愿意与反贼为伍!
她被韩一梁掳来已经有五六天了,估计爹娘已经开始变卖房屋田地,再有个天就要带着弟弟逃难了。她要是赶不上这次机会逃回家,也许这辈子就都见不到他们了。
苏菡这么一想,鼻子一酸,忽然就有点想哭。
她上辈子生在新世纪,长在红旗下,却赶上了一对重男轻女的爸妈,从小就对她不疼不爱不待见。这辈子有福气,胎穿到了真正疼爱她的父母身边,可怎么就遇到了韩一梁这么个可恶的煞星!
真可恨!
苏菡一生气,狠狠地甩了下手,桶里的水翻起一大片水花,噼噼啪啪撒了满地,把鞋子都打湿了。她气闷地抓起抹布去擦鞋,擦了两下,感觉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瞧,抬眼看看,吓得赶紧往后爬了两步。
韩一梁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都不知道!
苏菡吓得嘴唇发抖,缩在床角不敢看他。她两世为人都是良民,上辈子见到街头混混都怕得不行,没想到这辈子却会被掳到反贼窝里来,而且是被最冷血狠辣的反贼小头头韩一梁掳来的!
韩一梁蹲下来,健硕的身体套着粗糙的盔甲,厚实得像堵墙,瞬间将帐子里为数不多的光亮挡了个七七八八。漆黑如夜的眸子在幽暗的光线下,更显得深不可测。
&ldo;想我了?&rdo;他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睁眼看向他。
&ldo;……&rdo;苏菡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手上常年握刀持剑磨出的茧子,眼泛泪光躲避着他犀利的注视,不敢说是,更不敢说不是。微微眨了眨眼,想把眼里的泪光眨掉,却不小心掉下了一颗金豆豆。
金豆豆滑到了韩一梁的手背上,吓得她的腿也跟着抖了起来。
韩一梁瞥了眼她的腿,又问:&ldo;想家了?&rdo;
他的声音清冷低沉,像清凉的月光洒在古井里,又像寒夜里悠远的钟磬声。
好听归好听,苏菡却无心品味。依然不敢吭声,心虚地垂着眸子,怕被他发现心里的小算盘。
这次韩一梁没有再强迫她,松开手,站了起来,从腰间翻出了什么,丢给了她。
方不方圆不圆的东西正好砸在她被热水烫到的手背上,苏菡痛的咬紧了牙才没有痛呼出声,将那个铁质的东西拿起来看了看。
天祥王朝的字有点奇怪,她认的不全,这铁片片上的两个字,她倒是都认识。一面烙的是个&ldo;九&rdo;字,另外一面烙的是个&ldo;韩&rdo;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