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当抽出双刀,缓步行出。
他心中却在盘算着,这一战就是打掉了性命,也不能败在赤须大汉的手下,一上阵就存下了决死之心。
程知节大喝一声,双斧飞卷。田当还在七八尺外,他已飞杀过去。
田当双刀并举,接下双斧。
金铁大震声中,闪飞起一串火星。
这是硬碰的一击,田当竟有着双臂一麻的感觉。
田当暗忖道:
“这厮臂力惊人,不宜硬拚!”
正待挥刀进击,程知节已疯狂的猛攻过来,双斧如雪花盖顶-般,直压而下。
这即逼得田当不得不挥刀硬接。
他可以闪避开去的,但他不愿示弱。
程知节一口气狂攻了二十七斧,打得田当握刀双臂酸麻不堪。
宇文成都看出了田当的处境不妥,但却没有出手援救,他知道田当的技艺在对方狂厉的攻势下,尚未发挥。
果然,程知节一轮狂攻之后,气势稍歇。
田当却一咬牙,展开反击,人随刀转,形如飞轮,直向程知节滚了过去。
程知节双斧挥动,接下攻势。
田当也及时修正了对敌的打法,不再和对方硬拚臂力,但打法之凶狠,却又是出人意料之外。
他不顾自身的安危,只求伤敌。
程知节一斧劈下,可能要斩下田当一条左胳膊,但田当右手攻出的一刀能切入对方的肋内,他就不要那条胳膊了。
程知节不想同受重伤,就只有闪避刀势。
一闪之下,斧刃也无劈中对方。
但这就给了田当抢攻的先机。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看得袁紫烟直皱眉头。
李淳风轻拂长髯,微微摇头,心中也似有不以为然的感觉。
这不是比斗技艺,是以血换血,以命搏命,太过凶狠霸道,看上去就全无技艺展现的美感了。
程知节也被田当的打法逼火了,竟也不再闪避,斧光刀刃就很不幸地全招呼在对方的身上了。
双方同时发出了一声闪哼,鲜血溅飞而起。
田当的后背上,被利斧划裂了一条长过一尺的血口,只见到鲜血喷出,却瞧不出伤口的深度。
程知节也被一刀划开了前胸,血像流水般滚出。
两条人影,同时闪动。
李淳风身后那位年轻人和萧雨,同时飞身而出。
两柄剑同时出鞘,指向了对方。
李淳风突然吁了一口气,道:“他们伤得都不轻啊!”
袁紫烟道:“是!血染征衣映花红,再不救治,他们都可能变成残废了!”
“到此为止吧!姑娘!”李淳风道:“你的属下视死如归,老朽领教了!”
“说的也是!”袁紫烟道:“先生驭人有术,他们豪勇无比,三日后还要会面,又何苦急在一时,成都!我们回去!”
宇文成都抱起了田当,发觉田当是伤得很重,若是不及时救治,恐怕很难保住这一条命了。
程知节强逞硬朗,一手掩住伤口,大步下楼而去。但一出长安居,人就撑不住了,一跤跌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