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搞我啊,先听课”
“他跟老师求情了,没事没事”
“好想去吃后门外的烧麦和西米露qaq”
崔时璨一张一张地看,没多少,他看得再慢,两三分钟就翻完了。
记忆中他们写了很多,内容从英语报纸的答案到日常抱怨,可他只留有这几张,其他的不是随手扔掉,就是不知道放去了哪儿,时间一久再难翻出来。
他和温渔的从前好像也只压缩在薄薄的几张旧纸条里了。
纸条被沿着褶皱珍而重之地折回去,放进练习册中,手掌压平,再回归原位。崔时璨做完这一切,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他两只手遮住脸,深深呼吸,良久发出一声呜咽。
屋里极浅的啜泣声,在暖黄灯光下飘进了时间的缝隙。
床边的手机一直振动着,时璨红着眼睛放下手,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把手机塞进枕头下面,又捧起那碗鸡汤。
他喝不下去,又舍不得倒掉。
他有多舍不得,就有多讨厌现在的自己。
城市南边,热闹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对于时璨发生的一切,温渔一无所知。
应酬是韩墨组的局,不少人都是长辈们那一代的交情,一群富二代聚在一起谈论的话题跨度太广,从前几年谁把男朋友踹了因为觉得对方身家不到九位数配不上自己,到即将开幕的一个现代先锋艺术展。
温渔和大部分都混了个脸熟,可真要交心的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家酒吧,老板自己人,听说韩墨要来,不由分说留了最好的小包厢给他们造作。温渔问了句韩墨什么时候和这人有了交情,得到个意味不明的笑。
“之前认识的。”韩墨这么说,让他放轻松点。
几个朋友里温渔算年纪小的,无论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还是他本身讨人喜欢,其他人倒真的都对他和和气气。韩墨开玩笑说他有团宠气质,温渔摇头敬谢不敏。
他们聚在一起玩骰子,温渔躲去了角落,看手机。
他一直不太喜欢这样热闹的场面,周围如果都不是熟悉的面孔,温渔放不开,也不愿意去参与。
把通讯录从上翻到下,温渔有点想给崔时璨发条消息,问他鸡汤味道怎么样。他骚扰成习惯,如果没有那天的“你喜欢我啊”这句话早就发出去了,温渔纠结着,心想难不成这么明显,懊恼自己忽略时璨已然对他出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