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璨看她的目光充满无奈:“新生活?算了吧。”
纪月:“那就先这么决定哦。”
“再说吧。”时璨说,电梯还没修好,他只得往楼梯间走。
“你的‘再说’就是同意了。”纪月嬉笑着,“等我圣诞从燕城回来,就找你俩!”
崔时璨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你和许清嘉在燕城多玩几天,别管我——”
他的生日在十二月底,介于圣诞节与新年中间。
学生时代,这段日子往往人心浮躁,期末考试前的假期,谁也没法彻底放松去玩。等毕业之后,崔时璨疲于奔波在医院与学校之间,以至于后来提前踏入社会,他的朋友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大部分并不交心,也免去了过生日的流程。
“生日”对他而言,是映照童年快乐的一面镜子,也提醒着他现在永远失去了一个至亲。崔时璨不喜欢这个特殊日子,更愿意忽视它。
但纪月说过一次后,时璨忽然对生日有了种奇妙的感觉:希望它来,又不想那么快。
而无论他如何想,时间不以他的意志加快或放慢脚步。崔时璨仍要按部就班地去诊所,夜校的医学类课程和英语课每周有四次,剩余的时间他就找老李补课。
李槐春这个老头儿脾气不怎么样,人却很好。
他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崔时璨家里的情况,在不破坏诊所规矩的前提下每个月让商秋多给时璨开一点工资。这也就罢了,崔时璨一个正经学校都没读完的辍学青年,老李居然肯让他去自己家学习。
教的无非也是中医这一块,怎么认药,怎么号脉。他语重心长,要崔时璨努努力,以后可以考师承,拿执业证书,别一辈子做学徒。
“我才不想带你那么久。”老李说,用力推了下眼镜,“最好赶紧学成出师,替你商秋师兄分担压力。”
崔时璨以前觉得老李浪费时间,这会儿良心发现,感觉李总怪可爱的。
生日当天是周六,崔时璨早晨出门去李总那儿,直到午后和老李吃了饭才回家。他没什么感觉,纪月给他发了条消息,说晚上一起吃饭。
崔时璨摸着手机,删删改改:“温渔去吗?”
纪月回复:“他来[害羞]”
时璨脚步一顿,好险没摔跤。
他从市场买了点青菜和小葱,预备后面几天煮面条时用。冬天冷,时璨没开电瓶车,一路缩着脖子走回那片自建房。
新年临近,城中村不少店面的圣诞树和雪花状窗花还放着,圣诞老人笑呵呵的,仿佛没走远,与回荡在街道里的《铃儿响叮当》共同渲染出浓厚的节日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