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扶了她一把,关切道:&ldo;撑不住了?&rdo;
&ldo;路有点难走。&rdo;她将袖子向上挽起,以免手掌的血染到衣服上,&ldo;没关系,我还能坚持。&rdo;
&ldo;小幺,你先过去。&rdo;陈牧朝前面的小幺喊道,然后拿起水壶灌了一口水,抓稳方琛的手,直接喷洒上去,&ldo;现在没雪了,已经是老天有眼了。&rdo;
一股灼热的痛立刻在全掌延伸,方琛咬着唇,手本能地往后缩,但被陈牧紧紧抓着没放。
&ldo;侧金盏有毒,处理不好会溃烂。&rdo;
陈牧喷的是他们出门办案时常带的含盐水,可以解渴消毒。
喷完水,他拉过她身上的工具箱,打开后拿出一卷绷带,撕下一截缠扎在她手上。
几天前,她也曾为他包过伤口,陈牧尽量动作轻柔,以免加重她的疼痛。
陈牧包完打好结,方琛兢悸地摸着手上的绷带:&ldo;这样还会烂吗?&rdo;
&ldo;好好护着就不会,&rdo;陈牧把手递到她跟前,&ldo;怕残啊?&rdo;
&ldo;怕再不能摸文物。&rdo;她拉住他温厚的手,借着劲往上迈了一步,像攀上了一座山。
陈牧很没有自知之明:&ldo;工作狂。&rdo;
他拉着方琛踩着石道朝前走,遇到陡峭处,会先跳过去,然后再回过头来牵她,但在来到一处较宽的岩石时,他没先走,而是准备让方琛先过去,他在后面托她一把。
陈牧教方琛攀岩的要点:&ldo;两手抓牢,脚尖往后蹬……&rdo;
按着陈牧的方法,方琛先登上了下面的一块巴掌大的小石头,两手抓着上面的石头边缘往上爬。
然而她臂力还是弱了些,身子忽地一歪,肩上的工具箱滑落下来跌入山涧,她急忙伸手去抓,整个人朝山下坠去。
陈牧立即喊道:&ldo;不要了。&rdo;
他伸手抓向方琛,然后揽住腰把人捞了上来,紧接着在猛烈的冲力下,跟着方琛一起撞进了旁边的两块石头中间。
陈牧倒在了下面,头枕在一块方石上,双手仍紧抱着她,脸触上她四散的长发,有股清幽的香,她的身体很轻,像头上虚空的云,扎在他怀里隐隐地抖着。
头上是天,身边是她,两旁是垂直的山石,身下是坚硬的土地,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脸搁在他的胸肌上,身体夹在他和石棱中间,两人的姿势都极不舒服。
但陈牧忽然觉得此刻连日来的疲顿减弱了许多,如此这样也不差。
良久,他以为她吓过了劲,以至于很久没回过神,低头想叫她,却听到她像是笑了一声,却又带着一丝悲凉:&ldo;我真笨。&rdo;
她又添了新伤,右手从虎口延展到手腕下方,新艳的鲜血还未凝固,像附在上面的浓艳红线,上面沾了些毛刺。
陈牧抓住那只手,用力捏着,将毛刺一根根挤出,然后歪头吮住那条伤痕,重重地吸了一下,侧身吐掉一口血沫。
她轻轻发出一声痛吟,今天真是祸不单行,陈牧的动作让她想起了电视里的桥段,还以为自己会有什么不测:&ldo;没有沾到那个花,也有毒吗?&rdo;
&ldo;只是以防万一,&rdo;陈牧拨开她脸上的发,看到她眼底的润湿,&ldo;一点小伤而已,至于哭成这样?能起来吗?&rdo;
方琛动了一下腿,手按着他的肩挣扎着起身,但片霎间又摇摇晃晃地倒了下来,落回在陈牧身上,右胳膊肘部则捣向他的两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