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听出话外音:&ldo;看来以前也有人找过你?&rdo;
吴忠军也不否认:&ldo;其实毒龙死后,我刚出来那会儿,也有人找过来,说要替他接着把事干下去,他讲义气,对兄弟们大方,有些人对他有些……可以说是个人崇拜吧,他活着的时候还挺自满的。&rdo;
小幺一边记录口供一边笑:&ldo;听你这话,还挺留恋犯法的日子呢。&rdo;
&ldo;那不能,&rdo;吴忠军搓了几下手,&ldo;但人都有善恶,他也有不恶的一面。&rdo;
&ldo;他的不恶是建立在你们帮他偷东西卖东西的基础之上,&rdo;小幺驳斥道,&ldo;不用粉饰,罪犯就是罪犯。&rdo;
陈牧也怫郁地说道:&ldo;他讲不讲义气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事关生死时,他是个懦夫,也是个小人。&rdo;
他筹算着心里的问题,以免还有那些脱漏,却听到外面传来了方琛的哀痛声。
&ldo;啊!&rdo;她好像在尝试着从凳子上站起时摔倒了,仓皇地滚落下来,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怀里仍紧紧抱着枣木盒。
陈牧走过来,看着她踉蹡地站起来,一脸的严苛:&ldo;能不能保护好自己?&rdo;
&ldo;知道了,&rdo;她怯懦地笑了笑,像闯了祸的孩子,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抓着,又含糊应声,&ldo;都说知道了……&rdo;
陈牧稍一用力,几乎把她拽进了怀里:&ldo;跟我保证。&rdo;
这人怎么跟三岁小孩一样,方琛看着他的亮如星光的眼睛:&ldo;保证。&rdo;
陈牧这才放了手,忽然又想起有问题要问她,但还没开口,就接到了王韶峰的电话:&ldo;老大,我在渡口看到了葛三。&rdo;
&ldo;他一个人?&rdo;
&ldo;暂时没发现别人。&rdo;
&ldo;跟着他,注意梁子也朝渡口去了,随时联络。&rdo;
陈牧挂了电话,又把小幺拉到一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大意是让她做收尾工作,带着方琛和七彩簪先回警队,他到前面坐船去阿扎河渡口,跟王韶峰汇合。
陈牧讲完,看了一眼脸色泛白的方琛,爬过双驼山,再经过一次不大不小的爆炸,对于从未有过相似经历的她来说,看起来像生了一场大病。
不过她虽然看着虚弱,但依然大瞪着眼睛,大概是明白因为事情还没结束,一直保持着高度集中的精神。
小幺瞬间了然他的顾忧,爽气道:&ldo;我不会让她有事。&rdo;
&ldo;还有你自己。&rdo;陈牧和小幺说完,把身上的匕首交到方琛手里。
方琛仰着脸看他:&ldo;你也要保证。&rdo;
陈牧罕见地对她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转身出了门。
陈牧走后,又休息了两三个小时,等到方琛脚稍能活动时,小幺才决定启程。
走之前,小幺塞给吴忠军一叠钱,告诉他是陈牧的意思,让他给老婆买些补品,并让他不用担心儿子。
他们会和长春的警察取得联系,谅毒龙他们也不敢去市区找人麻烦,还要他好自为之,今天不让他伏法,不过是可怜凤琴无人照料,不想一人两命。
吴忠军感激涕零,一直跪到小幺和方琛出了大门。
出了吴懋村,已经将近晚上七点左右。
天色渐黑,暮色四合,双驼山万籁俱寂,耸立在苍凉的月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