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她身边有个警察,你要真动她……&rdo;
话还没讲出去,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吴忠军像只落魄的老猫,缓缓地放下了手机,远处河面的灯火黯然缥缈,映着他苍老疲态的脸。
他得走了,吴忠军在心里盘算道,等到儿子一拿到毕业证就走。
他们一家要离开吴懋村,离开云来县,去北京,去广州,去海南也行,离这儿远远的,离那个人也远远的,他动了杀心,已经是半个疯子了。
至于那个他一心想确认的女孩,那位方小姐,他只能对不起了,只希望她不是袁进龙的什么人,但愿她还在自己单纯的世界里,安全地生活着。
方琛曾经以为,陈牧和杜靓妮之间的事,真的只是他自己的事而已,然而到了晚上,临到夜深人静的时刻,她便再也骗不了自己。
她很清醒,抑制不住的清醒,原来那并不只是陈牧自己的事。
她没想到,自己会如此介怀,在对待杜靓妮的存在上,竟如此不淡定,尽管她为了自己那份没来由的自尊,并没表现出来。
夜里三点,她试着拨了一下陈牧的电话,但在接通前及时掐断了。
如果明知前面是条死路,难道要他和自己一起跳吗?
那些让她难以抉择的事情,难道摆上桌让陈牧重新选一遍吗?
为什么就不能规规矩矩做完她该做的,不留痕迹地离开呢?
爸爸欠他的还不够多吗?难道让她再欠一次?
方琛最终没有拨打那个电话,然后一直睁眼到天亮,失眠了整个通宵。
第二天从修复室出来的时候,方琛还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王志洋背着双肩包出现在了门口,一脸的嫌憎:&ldo;这什么鬼地方?操,真难找。&rdo;
王志洋家境殷实,又是家里独子,几乎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业余假日时间去的不是韩日,也是欧洲的发达国家,从来没往西北部偏远的地方来过。
如果这次不是方琛死了心跟他断联,他大概也不会去董雪那儿闹,要到这儿的地址。
&ldo;坐了一天的飞机,口干舌燥,&rdo;王志洋像个受了委屈的大男孩,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看着站在台阶上的方琛,&ldo;气消了没有?该跟我回家了吧?&rdo;
阿依莎从屋里出来,正想问王志洋是谁,看到两个人的表情便明白了一半:&ldo;你是方琛姐的朋友吧?&rdo;
&ldo;不是朋友,是男朋友,&rdo;王志洋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ldo;叫我小王就行。&rdo;
阿依莎惊怔了片刻,忙邀着王志洋往里走:&ldo;王先生,里面请吧。&rdo;
&ldo;不啦,你们这最近的宾馆在哪儿?我还是住宾馆吧,&rdo;王志洋没进去,走过去拉方琛,&ldo;你去收拾一下,跟我去宾馆住。&rdo;
方琛走到一旁避开他:&ldo;你愿去哪儿去哪儿,我就在这儿住。&rdo;
王志洋压着脾气,气呼呼地吼着:&ldo;我说你……还有完没完?&rdo;
不过他没等到任何回答,因为方琛直接进了房,把他关到了门外。
王志洋还是住下了,但住得心不甘情不愿,不过方琛不肯走,他又不能就这么走了,所以只得屈就住着。
因为和方琛还没同居,不能住一起,所以就住在了隔壁老李的房间,老李这些天住家,正好腾出了房间。
方琛工作的时候,王志洋就坐在院子里玩游戏,一玩一整天,不然就是不停地和朋友们讲电话,又是股票又是期货的,说着阿依莎听不太懂的新鲜玩意。
只有打了晚上,方琛忙完以后,他才有机会跟她说几句话,但是方琛的态度坚决,用他的话说,就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所以他就只能先等着,等到她回心转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