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真漂亮啊!&rdo;原茵沿着天台往前走,把江中和对面的半山灯火尽收眼底。
江燃站到她身边,风把她发梢独特的清香送到鼻端,和在教室里同排而坐,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约会的感觉。
他故作淡定地把视线落往远处,&ldo;你一直很讨厌我和外头的人来往,是吧?&rdo;
原茵转头看向江燃,撇撇嘴角,&ldo;也说不上讨厌吧,就是觉得,你不该是那样。&rdo;
江燃心跳了跳,&ldo;那你觉得,我该是哪样?&rdo;
哪样啊?
原茵想到三年前。
江野平婚礼当天临时出警牺牲。
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懵了所有人,原芳菲哭瘫,江燃的奶奶哭着骂着要原芳菲赔她儿子性命,江家人把母女俩关在大院里不让出门,拖着原芳菲跪棺材前要她陪葬,说江野平的死,是被原芳菲克的,谁让她是个出了名的寡妇命呢?
被江野平单位里的人死死拦着,大人们闹成一团麻。
原茵拎着菜刀就冲过去了,是江燃冲出来止住了她,拽过她手里的菜刀,把她拖到边上。
&ldo;你妈不会有事儿的!&rdo;十五岁的叛逆少年刚死了父亲,却一滴眼泪都没有,镇定得像个旁观者。
&ldo;我保证你们很快能离开。&rdo;江燃是这么说的。
她没有开口,只是冷冷看着他。
如果没有他的叛逆,江野平就不会那天出警,那他就不会死,原芳菲就不会再一次成为寡妇,她们母女也不必被江家人当成妖魔鬼怪关起来。
她那时候不想跟任何江家人说话,尤其是江燃。
江燃拖着她离开那些又吵又哭精神崩溃的大人,带她去了后院。
后院的月光很凉,秋千架子静静垂在那里。
他找来个垫子,让她坐台阶上,再给她拎了鞋来。
&ldo;抬脚。&rdo;他说。
很温柔,很细心,这个她只认识了一天的哥哥。
没有人发现她没穿鞋,只有他注意到了。
可是她讨厌他,他对她越好,她越想哭越想任性越想跟他耍脾气。
所以她一脚就往他胸口踹去,把他连人带鞋踹跌在地。
江燃愕然抬头看着她。
她还是不说话,紧闭着唇,冷冷地用刺将自己包裹起来。
江燃没生气,他又坐到她身边来,在兜里掏半天,摸出个东西来往她手里塞。
&ldo;吃了能好点。&rdo;他说。
原茵低头一看,是原芳菲和江野平的喜糖,她亲自挑的,她最喜欢的不二家的牛奶味棒棒糖,从省城带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