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听到她的声音略微一抖,走到她面前跪在地上,&ldo;夫人&rdo;。
细君看着地上低头跪着的人,一时间思虑万千,放了她出去,不见得能谋到更好的差事,而且把她放出去,也是有些舍不得的,毕竟在这里既懂乌孙语又懂汉话的侍女太稀缺。
&ldo;你怎么想的?&rdo;
细君询问她和行凌一事。
&ldo;夫人,是常笑配不上行凌公子,常笑想以后继续服侍夫人&rdo;,她听到行凌的名字立时间仿佛是最娇嫩的指腹碰到了刺猬,反应过来后将头磕在地上。
细君起身扶起她,想了想才道,&ldo;我不强迫你,可我也将行凌视为朋友,同样不能强迫于他,将来,你有任何事有求于我,我都会尽量满足&rdo;。
常笑抬头看她,眼里噙了泪光,只是隐忍了片刻,点点头,道,&ldo;谢谢夫人,奴婢知道的,您不用费心了&rdo;。
常笑的声音中带有哭腔,只是细君欲言又止,她终究是片刻恢复如常,退在了一边。
庆收节在一片宽阔的草原上进行,事前细君让人准备了许多礼盒,其中一些是精心准备的,除了上面一层普通的礼物外,下面还挑选了许多精美的女子饰物来讨好翁归将要引荐她的人的夫人。和女人打好关系,只需记住一条便好,女人天生爱美。
早早的她便到场,可是翁归引荐的人随一一虚与委蛇一番,但碍于语言不通虽有翻译,她却和他们的夫人的关系没有实质性的进展,看来还急不得。
场上堆了八处篝火,晚上燃起时,火光绚眼,照亮了整个夜空。
场上吃食大多是乌孙人常吃的口味,因此细君并未多食。
场上的歌舞她也看不懂欣赏不来,更是无聊,于是她举杯想要给上面的骄奢靡敬酒,却让若古娜捷促先登,她状若无骨的扑在骄奢靡怀里,骄奢靡眯起眼睛将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二人之间的亲昵才是夫妻该有的样子,若古娜已然上了他的床,现在骄奢靡连到她帐中问候都没有,她也不想去找他。
细君微微叹了口气,放下酒杯独自看上场上看不懂的歌舞。
终是看不进去场上的人,细君抬头举起酒杯走向骄奢靡,将酒杯微侧,&ldo;细君进夫君一杯&rdo;。
&ldo;细君想为夫君表演助兴&rdo;。
骄奢靡听着常笑的翻译,眼中不见表情的点点头。
细君接过玉儿递来的琵琶,一曲悠扬的调子在她修长的指尖流转,头微扬起看着空中皎洁的月亮,夜风习习,她想起了李延年,她孤傲不羁的师父,如今还好么。
余光扫视周围,语言随不通,音乐却是相同的。
一曲毕,场下的人看着中间的白衣女子,似乎她的皮肤比今晚的月光还有明亮上几分,不禁产生了一股怜惜。
骄奢靡拍了三掌,场上即刻寂静下来。
收到骄奢靡的视线,细君刚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边听一旁的玉儿翻译道,&ldo;我今日要宣告一件喜事,将若古娜立为左夫人,刘细君封为右夫人&rdo;。
细君面色如常的在桌上呆了两个时辰,起身向骄奢靡告退,她刚刚所做的一切仿佛是跳梁小丑。
回到帐中,细君瘫软再床,如今,她已置身被动。骄奢靡为何会如此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将若古娜立为左夫人,难道真的是因为她未主动找他?
忽然常笑将一个绣着墨绿花纹的锦盒放在她的枕头边,&ldo;夫人,这是军须大人命人松来的&rdo;。
细君依旧躺着身子,腾出一只手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支成色极好的玉笄,她已成年,也已为人妇,送她玉笄做什么。
细君猛的将盒子叩上,对常笑道,&ldo;收起来&rdo;。
掀开帐门,她想出去透透气,外面的湿气扑面而来,自从到乌孙来,甚少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