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当即推开道:&ldo;这怎么行!我不能要。&rdo;
可是钟灵兮却拉住了谢瑜,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道:&ldo;给你就收着,这是苑长的心愿,也是苑长的心意。&rdo;
朱氏疲惫而慈祥地笑了,&ldo;还是灵儿最懂我,啊瑜你收着,以后你们两个在京城要互相扶持,努力完成你们的目标。&rdo;
钟灵兮微微点头,&ldo;是,苑长,我们都晓得。&rdo;
朱氏声音孱弱,却依旧想要每一件事都叮嘱过来,&ldo;你们要照顾好自己,这个世上除了自己,没人会帮你们,因为你们都没有父母。&rdo;
谢瑜继续用手帕捂着嘴,在那里闷声哭着,钟灵兮则是用手理了理朱氏躺着碎乱的发丝,&ldo;我们都知道了,苑长。&rdo;
朱氏这才安心地叹了口气,&ldo;你们出去吧,让白玫和绿袖进来。&rdo;
白玫和霍绿袖才是朱氏名正言顺的徒弟,最后的时刻,理应由她们来陪伴,这是这个时代的规矩,白玫和霍绿袖是和朱氏拜过香的师徒,朱氏应该由她们养老送终。
钟灵兮很懂规矩,便拉着谢瑜离开了,见她们出来,许久不见面的白玫和霍绿袖也是急匆匆就赶了进去。
随后,白玫和霍绿袖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果不其然,午夜子时,朱氏在两个徒弟的陪伴下,殁了。
终其一生,朱氏活得光彩,也活得落寞,活得尊崇,也活得无力。
不过钟灵兮并不后悔认识了这么一位老人,并且曾经极力保护过这么一位老人,因为以心换心,这位老人待她们不薄了。
之后钟灵兮写了封信回京城,说是恰逢老夫人葬礼,会多留几日在咸阳,让茯苓先按照她留下的妆品自己用着。
京城的谢府内,谢凌霜正在吃饭。
全京城都知道温卿侯谢凌霜,喜欢吃鱼,特别是西湖醋鱼。
所以每到这个吃鱼的佳季,他就会架一张小条案在府内的湖边上,一边欣赏这湖光山色,一边品尝特级名厨烹饪的西湖醋鱼。
就比如这一日,谢凌霜好整以暇坐在长条案前,案上放满了精致的美味菜肴,当然还有那上好的西湖醋鱼。
他慢条斯理地坐下,目光穿过古木的繁枝,拿起筷子打算品尝一番眼前美味。
这府里刚死了人,就有如此心思的人,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他温卿侯了。
林坠玉则是坐在他的身侧,替他一点点布菜,眼眸深处含笑,&ldo;侯爷,慢点吃,当心骨头。&rdo;
谢凌霜没有回答,他拿起银制的筷子挑开鱼的肚子,打算先吃一片鱼肉尝尝,那筷子刚挑破鱼的肚子,却忽然眼神动了动。
林坠玉也意识到了谢凌霜的停顿,也顺目看去,如今的谢府上上下下都活得胆战心惊,林坠玉知道谢凌霜表面不声不响,心里其实已经如惊弓之鸟了,一点点小的波动都可以让他恍惚半日。
所以,林坠玉立刻拿起旁边一双备用筷子,在谢凌霜动作之前已经过去挑开了鱼的肚子,此刻鱼肚一旦被挑破,里面的东西自然显露无疑。
那赫然是一条纸片!
谢凌霜只觉得背脊一凉,他现在整个人都虚得很,经过了上次断续的事情之后,他已经心里隐隐觉得他被谁盯上了,或者是真的钟寐在天之灵开始显灵了。
他更倾向于自己是被谁盯上了,但是他查了很久上次的事,却一点眉目都没有,所以他至今心里都在发毛。
林坠玉见谢凌霜不动,就知道这种事情肯定又要她来做,她只好壮着胆子去把那个鱼肚翻开,把纸片从里面拿了出来。
翻开来一看,&ldo;杀人偿命其心可诛&rdo;。
谢凌霜呆了。
他心里顿时开始山路十八弯地思索起来,难道这件事真的泄露出去了?可是这个世界上知道那件事的人,已经死了一个断续了,难道是另外几个?
他忽然用一种阴测测的目光打量着眼前人,府里唯一还知道真相的人,就只有林坠玉和茯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