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让他陪着熬夜。从拘留所出来之后他的身体一直不好,脸白如纸。
建设路上平静如水,能听到街边居民楼里婴儿的夜啼。整整一夜那个墙根空空如也。整条街上没发现任何形迹可疑的行人和车辆。
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放松了,腰酸背疼,但没有睡意。
你那儿还有烟吗?凯子问。
没了,早抽完了。我从烟灰缸里翻捡出两根相对长一点的烟头递给他。对付着抽吧。
咱们会不会被发现了?凯子把身体缩到仪表盘下面,点着烟又坐起来,递给我一根。
不好说。今天晚上早点来,换个地方等着。
行。咱们远点儿,我把望远镜带上。
天边的启明星很低也很亮,象是地平线的尽头有座高山,山顶上点了个特大号的白炽灯泡。
你说我跟老秦算不算翻脸了?我问凯子。
应该不会吧。老秦最近可能有点上火。
我就弄不明白我哪得罪他了。咱们组里开会骂娘是他带的头,多少回了。
他是领导,你不是。凯子呵呵笑了。
你说咱们深更半夜的蹲坑容易吗?大过年的。我从广东回来到现在,加一块在家里待了不到24个小时。他天天按时按点下班,这几天就没熬过一次夜。我要会托梦我绝对夜里找他一趟,我让你睡。
凯子扑哧乐了。
看着凯子幸灾乐祸的笑容,我心里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我琢磨了一夜都没想明白的问题。
昨天晚上我告诉老秦,小丁的楼下出现了那辆要撞他的车。为什么他会那么迅速肯定的说了句不可能?
是不可能有车要撞小丁,还是那辆车不可能出现?
或者还有别的意思,我想不明白。
天亮后我拉着小丁去了趟医院,白兰领着他楼上楼下的做了不少检查。
除了身体虚弱,小丁还有点贫血。白兰拿着验血报告给我们看,一条一条的讲解血小板白血球之类的指标数据,听得我直打瞌睡。
你拿着吧,我看着闹心,也没地方装。小丁拿过报告塞进我的手包。他也有点不耐烦了。咱们吃饭,我请客。
不许喝酒。白兰的声音很大表情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