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一番话说得他们心中有愧,只好连声请罪,顺带劝说皇上赶紧回寝宫养病。朱元璋颤悠悠地走了,众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面对着朱允炆要比面对着朱元璋要轻松得多。
陈凝之冷眼旁观,他当然知道朱元璋和朱允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会儿看到事情已经平定下来,也就告辞回家了。大衍公主告诉他,飞天老鼠已经给送至皇宫里了,朱允炆给了她一个陈淑媛的封号,好像飞天老鼠对这个淑字有种莫名的抗拒,不过也只能应下来。陈凝之心中一笑,她当然讨厌这个字,因为淑与鼠谐音嘛。
陈凝之临睡前又来到书房,见到了媚紫嫣。媚紫嫣问道:&ldo;盟主,我们是不是要加派些人手看着皇上啊,我总觉得人手有些少。&rdo;
陈凝之说道:&ldo;不少了,还有御林军和大内的高手呢,一定要防住陈友谅。据可靠消息,明日的社稷大祭他有可能就要出手,只是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朱棣的参与。&rdo;
提起朱棣,他想到了馨儿这个女孩儿,心中一阵揪痛。与馨儿同病相怜的还有一个女孩,就是初始对自己有好感而后来被蓝玉强行霸占的李承茵,可是陈凝之还是喜欢叫她李爱儿,他觉得这个名字才是真实的,不虚的。出了书房,就去看望李爱儿了。
李承茵已经醒过来了,只是食欲不振,也不说话,就那么睁着两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帐子的顶部。除了还会出气,就和一个死人差不多。陈凝之心中大骂蓝玉,凑上前去。负责照顾的丫鬟见到陈凝之,施了一礼,轻声唤道:&ldo;驸马爷!&rdo;陈凝之示意她不要出声,缓缓在李承茵的床头坐了下来,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有些凉。嘴角和脸上的伤处已经结了痂,只是还有些肿。
陈凝之轻声唤了一声:&ldo;爱儿。&rdo;
李承茵依然不为所动,好像没有听见一样。陈凝之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难道自己真的是铁石心肠?怎么心中一点也不觉得心疼呢?此刻陈凝之的心中,就像是大夫看着患者一般,关心但不担心,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怎么回事。想了一想,陈凝之还是决定开导一下她:&ldo;这个世界上,李承茵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驸马府上的一个名叫李爱儿的女孩。爱儿,忘掉过去吧,一切才刚刚开始。&rdo;
李承茵鼻翼动了一动,眼泪哗哗地下来了,忽然撑起身子,抱住陈凝之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这些天,她一直这样坚强着,死活不掉一滴眼泪。但是此时此刻,她再也忍不住了,搂着陈凝之哭得天昏地暗,好像要把这些日子以来所承受的委屈和压力一股脑地全倒出来一样。陈凝之也觉得还是让她哭出来的好,也就轻拍着她的后背,并不出声。李爱儿(以后皆称李爱儿,按照主角陈凝之所说,从朝鲜来的那个李承茵事实上已经死了)哭了好一阵子,将陈凝之胸前和衣领都哭得湿了,才沉沉睡去。陈凝之把她轻轻放下来,盖上了被子。希望你明天醒来之后,能够彻底忘记过去吧,陈凝之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日子还要一天天的过,爱还要一天天的做。夜里被公主缠着活动了几次之后,第二日一早,陈凝之就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了。沐浴一番,换上了一身新衣服,陈凝之骑马出了门。毕竟这次是祭天,一切都要正规些不是。想想昨晚自己又是一展雄风,不禁有些得意,嘿嘿,看来哥哥我只是耳根子软而已,并不是所有根子都软。
皇帝祭天,万人空巷。面对着欢天喜地地群众们,又有谁能够想得到,在另一个地方,黄子澄的尸体躺在荒山野岭上呢?从来只见新人笑,有谁闻得旧人哭?风吹落红滚入泥,平添一段愁绪。
也许是高兴使然,今天的皇上没有了往日病怏怏的模样,居然还坐在大车上向周围的百姓挥手示意。祭天的场地并不远,也没有后来朱棣在北京修建的那种豪华的天坛地坛,只是用土夯实了一个高台,上面放一些石头雕刻的瑞兽以及一些祭天用品。高台中间是皇上以及一些高官显贵,周围则是大批的大内高手和神经绷得紧紧的御林军。再往外,则是一些僧道,拿着法器一脸的严肃。再往外又是一批御林军,竟然还有大炮,瞧这阵仗,便是来了军队攻击也能应付了。最后几里地开外才是百姓们能站的地方,真是人如潮涌,连皇帝的毛都见不着,也不清楚他们都兴奋个啥。
鼓乐响起,自从有了陈凝之发明的扩音器,声响大了不少,连外围的百姓也能听到一些。祭天的礼节繁重,陈凝之和朱允炆都是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蓝玉反而很有兴趣的模样,还不时地东张西望。进行到快要结束的时候,大伙儿心里都是一阵轻松,事情终于快要平安无事地过去了,御林军和大内高手们也都长出了一口气。只要再坚持一刻钟,就可以打道回府了,进了皇宫,这事儿就算了了。
忽然,一声尖锐的利器破空声传来,陈凝之急忙拉起朱元璋往一边一扯,只听&ldo;噗&rdo;地一声,就在朱元璋方才所跪的位置上,出现了一支飞镖!
&ldo;有刺客!&rdo;
随着一声大喊,大内高手和御林军全部都条件反射似的行动起来,将朱元璋团团围住,密不透风。陈凝之站在外围,密切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忽然发现远处乱了起来,外围的御林军已经有喊杀声传来。一个大内侍卫前来报告:&ldo;启禀皇上,那些个百姓多是由明教之人所扮,现下正和御林军开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