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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第1页）

卓晋目光不动。

柳清音又道：&ldo;师尊，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方才我便说过认罚，我并没有想要逃避什么，待邢长老醒来，我会好好向他解释，他要打要杀，我都认！&rdo;

&ldo;若你此言属实，邢长老应当也不会如何怪责。&rdo;卓晋道，&ldo;此事内情复杂，你被卷入其中，也是情非得已。若我没有料错，你一定以为万剑归宗那位剑君是魔主，所以行事才莽撞偏颇了些。但是，无论一个人动机如何，只要做了错事，造成了错的结果，那便是错了。&rdo;

&ldo;难道他不是魔主吗？&rdo;柳清音微微睁大了眼睛。

林啾在一旁听着，心脏也不由得&ldo;怦怦&rdo;跳了起来。

来了来了，知情人要大爆内幕了？！

&ldo;他不是魔。&rdo;卓晋轻轻一叹，&ldo;圣人不仁，不仁，亦是至仁。&rdo;

林啾：&ldo;……&rdo;请说点不需要翻译的话。

卓晋却不说了。他的目光微微有一点泛空，让林啾不禁想起了当初荒川提到那位&ldo;不羁、无定&rdo;的奇人之时，脸上那种迷之崇拜的表情。

所以，当时把秦云奚的神魂踹回他自己身体的人，一定是魏凉就对了‐‐现在这个魏凉。

柳清音还从未见过自己的师尊对任何人露出这般欣赏仰慕的意思，她的脑海中下意识地浮起了那个人的模样‐‐确实，令人目眩神迷。

一股酸楚自心底泛起，怂恿着她，不自觉地张口控诉道：&ldo;师尊！就算如今那位魏凉不是魔主，但，这个林秋，绝对已经入魔了！&rdo;

林啾：&ldo;……&rdo;吃瓜群众被瓜砸了头。

柳清音指着林啾，神色激荡：&ldo;弟子亲眼见到她以魔功伤人，还有，在荒川秘境时，她与血魔祭渊极其熟稔亲密！祭渊与几个王氏修士缠斗之时，她曾帮着祭渊对付别人！最终若不是我偷袭了祭渊，将他踢出秘境的话，荒川大能的传承，保不齐就要落入魔人手中！&rdo;

&ldo;还有！&rdo;她又想起另一事，神色更加激动，&ldo;那次，祭渊阴险偷袭，同时绑了我与她二人，我誓死不愿与魔类为伍，拼尽全力与那血魔相斗。可她呢，她非但不与我配合，反倒故意顺从祭渊，帮着他逃走！师尊，弟子敢发誓，所言句句属实！每一件，弟子都敢与她对质！&rdo;

林啾：&ldo;e……&rdo;

事情是那么些事情没错，只是从她柳清音嘴里说出来，怎么件件味道都怪怪的呢？

她正要开口，柳清音急急抢答：&ldo;师尊方才不是还说过，一个人无论动机是什么，只要做了错事，那便是错吗！&rdo;

卓晋本就不是能言善辩的人，又认死理，便轻咳一声，转向林啾，问道：&ldo;她说的，可是实话？&rdo;

林啾微微一笑：&ldo;所以我没有错啊。清音啊，你讲的这一大堆，无非是想说，我的&lso;动机&rso;不纯。然而，你怎么就不谈结果了呢？结果是什么，那一次被祭渊捉住，因为我机智地与他周旋，你我二人最终都平平安安地回来了。而荒川传承，也是王卫之在我的帮助下取走的，与魔无关。结果既然都是好的，你非要和我谈&lso;动机&rso;，便是耍流氓了啊！&rdo;

卓晋微微点头，面色略缓。

方才以剑意点燃林啾的湮莲变，其实也带着些试探的意思。这样的功法看起来确实是很像魔的&ldo;意&rdo;，只不过卓晋并没有在其中感觉到暴戾嗜血，便没有妄下判断。

&ldo;至于我的功法呢，&rdo;林啾笑了笑，&ldo;只不过非主流了一点。我就喜欢炫酷的，一出手便是万众瞩目的大动静，这有什么问题？&rdo;

卓晋圈起右手，放在唇下轻咳一声，声音里带着点压不住的笑意：&ldo;咳，没什么问题。&rdo;

柳清音见到卓晋竟然也冲着林啾笑，当即气得双目赤红，还要再辩，却听得林啾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来‐‐

&ldo;对了清音，方才秦云奚不是说过，他为你取了王氏密钥么？那样东西对王卫之很重要，你走之前，记得把它交给我，我会物归原主。&rdo;

柳清音先是一怔，然后急忙矢口否认：&ldo;大师兄并没有给过我什么东西！&rdo;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其实秦云奚说那些话的时候她根本不以为然。却没料到，一转头，林啾竟真的开口向她讨要那密钥，还说要把东西给王卫之！秦云奚临死之前的耳语中，正是提到过，王卫之上辈子利用密钥害自己飞升失败！千万千万，不能让密钥落到王卫之的手中！

柳清音本来有些不信，因为王卫之和自己无怨无仇，她不信王卫之会处心积虑对付自己。

直到此刻，她才真真正正地开始重视秦云奚曾经说过的那些&ldo;疯话&rdo;。

她忽然意识到，师尊根本就不是无条件地包容自己，在他心中，什么正义啊原则啊规矩啊，每一样都比自己更加重要。慕容春也是，那一次若不是他开口替林啾说些&ldo;公道话&rdo;，林啾早就因为对自己下毒而被赶下山去了，哪容得她蹦跶到现在？那个&ldo;魏凉&rdo;更不说用，鱼目与珍珠都分不清楚，处处护着这个女人！

是这个女人，抢走了自己的一切！

不，不，没有一切，大师兄，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