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门扉另一头传来应答。是薰子的声音。我把脸凑近门扉,报上名字。
「是我,昂允。」
不久后,开锁及解下门栓的沉重声响接连响起,门慢慢地打开了。我吩咐薰子,为了预防万一,门一定要慎重地锁上。
薰子以和今早相同的模样站着。
实际一看到她,母亲的脸孔便云消雾散了。站在那里的,不是过去坐在这个房间正中央的女子,而是即将成为我的妻子的女子‐‐奥贯薰子。
「伯爵。」薰子开口。
正确地说,我并不是伯爵。
华族制度已经随着现行宪法的颁布而废除了,现在的我当然没有爵位,可是很多人还是这么称呼我。住在近邻的外界居民似乎大都如此称呼我,好像是自父亲那一代起的习惯。
看起来虽然消瘦了些,但薰子看到我的脸,仍然露出了笑容。我当然也报以微笑,光靠话语,是无法传达心情的。
「就在刚才……榎木津礼二郎抵达了。」
我第一件事是向她报告。
「哎呀。」薰子将纤细的手指按在嘴边,「您已经……见到他了吗?」
「还没有,礼二郎似乎身体有些不适。」
薰子的表情暗了下来。
她是在不安吗?还是在担心客人?
「不过用不着担心。」我说,「我打算请他稍事休息,等会儿就去向他打招呼。到时候请你也一起同席。我必须把你介绍给他。」
「这当然无妨……」
「不要紧的。只要有他们在,不法之徒也不敢大肆跋扈吧。」
「他们……?那位叫关口的小说家老师真的一起来了吗?」
「当然一起来了。」我以有些夸张的动作回答,「你也读了吧?就是那篇〈目眩〉的作者。我远远地看到了关口老师,他看起来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
「这样啊。」
薰子微笑,但是她看起来有些寂寞。
「怎么了吗?」我问。
「没事。」薰子答道,「因为伯爵您看起来实在太高兴了。看到您这么高兴,我也松了一口气。」
「这样啊。那就好……你是不是在勉强自己?」我问。
不,她不可能没有勉强自己,她可能被魔物给盯上了啊。
即使如此,我勇敢的新娘还是会说「我没有勉强自己」吧。薰子总是为我担心,不愿意让我操多余的心。然而,
薰子出乎意料地反问我:
「我看起来像是在勉强自己吗?」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我没办法说她看起来很寂寞。
「那是……」
薰子撇过脸去。在我困惑地发问之前,薰子再次转向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