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从床沿站了起来:&ldo;随便你,我们要走了,你收拾些衣服吧,我会派几个人来带你回去。&rdo;
&ldo;带我回去?&rdo;
&ldo;就是逮捕你。&rdo;哈利对哈福森做了个手势,表示离开。
&ldo;逮捕我?&rdo;托雷的声音不再沉重,&ldo;为什么?妈的,你手上根本没有证据。&rdo;
哈利扬起了手,拇指和食指之间夹着药丸。&ldo;比约根,地西泮是处方用药,就像安非他命和可卡因一样,除非你有处方笺,否则我们必须因你持有地西泮而逮捕你,刑期是两年。&rdo;
&ldo;你在开玩笑吧。&rdo;托雷费力地爬下床,抓起地上的被子,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
哈利朝门口走去:&ldo;这我同意,我个人认为挪威法律对于持有软性毒品的刑罚太重了,所以如果是在别的情况下,我有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晚安了。&rdo;
&ldo;等一下!&rdo;
哈利停下脚步,在原地等待。
&ldo;他的兄……弟……&rdo;托雷结结巴巴地说。
&ldo;兄弟?&rdo;
&ldo;他说如果他在奥斯陆出事,他的兄弟会来追杀我。无论他是被捕还是被杀,他们一定会来追杀我。他还说他的兄弟喜欢用盐酸。&rdo;
&ldo;他没有任何兄弟。&rdo;哈利说。
托雷抬头看着哈利,用十分惊讶的口吻说:&ldo;没有吗?&rdo;
哈利摇了摇头。
托雷拧绞着双手:&ldo;我……我吃那些药是因为我心情很不好,这不就是那些药的用处吗?&rdo;
&ldo;他去哪里了?&rdo;
&ldo;他没说。&rdo;
&ldo;他拿钱了吗?&rdo;
&ldo;只有我身上的一点零钱,然后他就走了。我……我只是坐在这里,觉得很害怕……&rdo;他突然哭了起来,缩在被子底下,&ldo;我好害怕。&rdo;
哈利看着哭哭啼啼的托雷:&ldo;如果需要的话,今天晚上可以去警署睡觉。&rdo;
&ldo;我要留在这里。&rdo;托雷吸了吸鼻涕。
&ldo;好吧,我们的人明天早上会再找你问话。&rdo;
&ldo;好。等一下!如果你们逮到他……&rdo;
&ldo;怎样?&rdo;
&ldo;我还是可以拿到奖金,对不对?&rdo;
他把火生得很旺。火焰在一片三角形玻璃内翻腾,玻璃来自小屋的破窗。他又去拿了几片木板,感觉身体开始暖和起来。夜里会更冷,但至少他还活着。他用那片玻璃把衬衫割成条状,将流血的手指包扎起来。之前警卫犬的嘴巴咬上他握住手枪的手,连手枪也咬在嘴里。
那只黑麦兹纳犬吊挂在集装箱的顶端和地板之间,影子在柜壁上闪动不定,它嘴巴张开,身体伸开,凝固在最后一次无声攻击的姿势中。它的两条后腿被铁丝绑了起来,铁丝穿过集装箱顶端的铁槽。血从嘴巴和耳朵后方的弹口滴落地面,犹如时钟般规律地嘀嗒作响。他永远不会知道扣下扳机的究竟是他的前臂肌肉,还是因为那只狗的嘴巴咬上他的手,挤得他的手指扣动扳机。但子弹击发之后,他仍觉得柜壁震动不已。自从他抵达这座讨厌的城市,这是他开的第六枪,如今手枪里只剩一发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