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湖山很坚持:&ldo;你们当教师的就是天真,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老人家……哎?这祠堂的门怎么开了?&rdo;
经他一说,其余三人才发现祠堂的两扇木门大大地敞着,仿佛房屋张着它黑黝黝的巨口。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但却是唐家最纵深的一间房,像是棺材,或是墓道,设计建造它的人大约不愿意经常有人进去。
唐缈就不愿进去,远远地问:&ldo;表舅爷,是你开的门吗?&rdo;
司徒湖山否认:&ldo;当然不是我,我刚进院子水缸就炸了。一定是周干部,他这个人鬼鬼祟祟,不安好心!&rdo;
周纳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ldo;你这位老同志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行了行了,我也不和你一般见识,明天一早我就回乡里去,免得被你无缘无故怀疑来怀疑去的!&rdo;
淳于扬走到祠堂门前,望着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踌躇片刻问:&ldo;我可不可以进去?&rdo;
有个声音说:&ldo;不可以。&rdo;
他扭头一看,原来是唐好站在院外,背上还背着已经熟睡的唐画。
唐好说:&ldo;淳于哥哥,你不是我们唐家的人,你不能进去。里面没什么东西,就是我家的祖宗牌位。&rdo;
淳于扬表示理解,退开几步,离祠堂门远了一些。
他虽然没进去,另外一个不姓唐的人却进去了。
黎离离突然从墙头翻出,动作之敏捷好比在林间的攀援的猿猴,然后忽地扎进祠堂,解开腰上的长绳尽力挥动。
绳梢急速切割空气,发出响亮的&ldo;啪啪&rdo;声,将房屋两侧长桌案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唐家历代祖先牌位悉数打落,噼里啪啦摔了一地,有的磕了,有的断了,有的干脆散了架。
淳于扬纵然警觉,也没料到会被钻了这么一个空子,怒意顿生,冲到祠堂门口却又想起唐好的话来,犹豫应不应该迈过门槛去。
唐缈失声大喊:&ldo;你这疯婆娘,你在干什么啊?!&rdo;
他冲向离离,被淳于扬一把抱住:&ldo;小心她有枪!&rdo;
&ldo;她真是没教养!&rdo;唐缈怒极,&ldo;这和刨我家祖坟有什么区别!&rdo;
&ldo;我知道,让我来。&rdo;淳于扬在他耳边说。
唐缈不解地瞪着他。
离离声先夺人地笑了起来:&ldo;咯咯咯咯哎呀这可怪不了我,都怪你们唐家名声太差,我怕这屋子里有喂了毒的暗器!姑娘我年纪轻轻还没嫁人,可不想这么糊里糊涂地死了!&rdo;
她倒是越挥绳子越来劲,舞得虎虎生风,但这时候已经不是为了击打原本就不存在的暗器,而是为了故意气气唐好和唐缈。她显然有一种邪僻心性,会和年龄比自己小、力量比自己差的人计较,换言之,恃强凌弱。
连司徒湖山都看不下去了,周纳德却面色铁青一语不发,因为他没见过离离,正在猜测对方的身份来历,终于开口问:&ldo;老同志,这是个什么东西?&rdo;
&ldo;可能这就不是个东西……&rdo;司徒湖山没敢大声,怕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