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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3页）

卓轩眼皮一垂，瞬间猜到弟弟可能知道什麽，强自冷静下来，却眉毛拧起嗤笑一声，推开弟弟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残留有药酒的气味，他打开灯，知道床上今天被男人躺过。

坐在床上才发现手抖得不行，事情不能再坏了。他撩开窗帘一角，看到阳台上躺在黑暗角落的男人，蜷缩著身体，弓起的背弧度瘦骨嶙嶙。

卓轩的手指无意识在玻璃上移动，感觉危险离自己那麽远，又那麽近。

趁弟弟不在，突然说想带男人去玩。男人虽然露出惊讶的表情，又一副病容，还是顶著高温跟他出了门。

s城的山顶公园，沿著盘山公路往上，屹立在城市靠海的南边。

&ldo;大叔，我们坐缆车上去。&rdo;他一边擦汗，一边等男人跟上来。

出租车不让入内的地方，他们没有私家车，只能步行或者乘坐缆车。气喘吁吁的男人柔顺地点头，听从他的一切安排。

&ldo;你大概不知道，我有恐高症。&rdo;

&ldo;啊……？&rdo;一直低著头的男人，吃惊地看向他握著缆车内的安全扶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的手指。

&ldo;从山顶往下看，风景很好，不是吗？&rdo;缆车在高空飞速移动，卓轩闭上眼，额头冒出了冷汗。&ldo;大叔，你没有达不到的梦想吗？眼看著它就在眼前晃动，你奋力伸出手，却怎麽都触不到。&rdo;

男人目光迟滞地看著他，渐渐明白过来，苍白的脸露出一丝苦相。

卓轩一手捂住了额头。&ldo;你……没事？&rdo;男人焦急地想伸手扶他，却又迟疑地缩回。

&ldo;离开卓航，离开我。马上！&rdo;卓轩睁眼，忍住强烈的晕眩，轻声道，&ldo;我们和你是不同的。&rdo;

男人凄凉地笑了：&ldo;我知道，你先把手给我。&rdo;

&ldo;卓航还小，实岁只有17岁。难道你想我父母被邻居指指点点说，他被一个猥亵的老男人给缠上，所以变得疯疯颠颠？&rdo;

&ldo;请把手给我！&rdo;男人哀求。

&ldo;缆车的终点往下就是h街，行李今天下午我会快递给你。&rdo;卓轩绞著眉心，摇头摔开男人的手，&ldo;请不要怪我狠心。&rdo;

&ldo;一开始就是你先缠上来。顺口说来调情的话，你也当真，我很困扰。&rdo;

男人喉结滚动，收回颤抖的手，悲哀地垂下了头。

&ldo;我知道是我不够好，可为什麽要说出来……我会走，我真的自己会走……&rdo;终於，他哆哆嗦嗦蠕动嘴唇，喃喃道，&ldo;年轻人的反反复复，知道不能当真。&rdo;

&ldo;可，全都是假的？连半点真的也没有？&rdo;男人突然抬头，泫然欲泣地追问。

&ldo;我连恐高症都可以战胜，何况一时的失足？&rdo;卓轩转头微笑地看向他，声音分外温柔，&ldo;大叔自认为有什麽地方可以和夕媛相比？&rdo;

&ldo;除了──被捅的时候，叫得更大声？&rdo;

男人错愕地张大了嘴，比兔子还红的眼里，泪水像被凝固住，竟然也涌出一层怒色。

&ldo;当初你情我愿，现在一拍两散的事，应该让它有个好收场。大叔比我更有社会经验，试问，如果我不承认，世人会信你，还是我的话？&rdo;卓轩慢慢坐直身体，恢复一贯的冷淡优雅：&ldo;终点到了。还是，不要再见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