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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ldo;但你幸存了下来，&rdo;莫瑞夫人说。

&ldo;那全靠了你的丈夫。当时我们周围有三十架大炮，虽然敌人也在我们的火力下死伤不少，但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的伤亡也跟他们差不多，而我们的人要少得多。&rdo;

&ldo;你是怎么受伤的呢?&rdo;福尔摩斯问道。

想起当时的情景，我擦了擦脸，感到腿上的伤口又刺痛起来。

&ldo;我在帮一位受伤的士兵，&rdo;我说，&ldo;虽然我也帮不了他什么。他的肺部毫无疑问被射穿了，我可以听到他呼吸时空气穿过伤口的声音。不管怎么样，我在尽自己的全力帮他，直到有其他人叫我。我看到有另一个伤兵，就在二十多尺外，告诉你，当时不止他一个人在呼叫。周围到处都是死伤的人，很多都喊着救命，喊着要喝水，喊着他们的妻子和家人。&rdo;

我摇着头想把脑海里的画面挥走，但却没什么效果。我可以回忆起士兵们的喊叫声，还有血和恐惧的味道。

&ldo;当时，&rdo;我停了一会儿说道，&ldo;有个人离我很近。他眼里闪着无助和绝望，让人不忍去看。我站起身来走过去，就在这时，我被打伤了。当时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突然一震，但当我试图再往前走的时候，我扑倒在地。我在地上躺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朵里响着奇怪的嗡嗡声。我还能听见那个伤兵在叫我救他，我也试着想要叫他，但是嘴里发不出声音来。我当时一定是失去知觉了，因为当我再次清醒的时候，我发现我正在马背上逃往安全的地方。&rdo;

我停了下来，看着莫瑞夫人。

&ldo;每当我想起那一天，我就一定会想起你的丈夫，&rdo;我对她说。&ldo;是他的勇敢和忠诚救了我的命，我愿做任何事情来报答他。&rdo;

&ldo;爱德华就靠你了，&rdo;她说，&ldo;他对你的医术很有信心。&rdo;

我张开口还没来得及反对，福尔摩斯就说：&ldo;他说的没错，华生医生会把他医好的。&rdo;

&ldo;谢谢你对我的信心，福尔摩斯，&rdo;我说，希望我对自己也那么有信心。

我们的目的地是位于一条死胡同尽头的一座大房子。这条街两边的房子都不大，但很整齐，莫瑞家的房子虽然占地比较大，但却年久失修。我们下车的时候，我听到屋子里传出沉闷的敲击声。

&ldo;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装修屋子的?&rdo;福尔摩斯问道。

&ldo;就在爱德华生病前不久，&rdo;莫瑞夫人说。&ldo;我们刚从另一个小一点的地方搬过来没多久。我的一个姑妈大概一年前过世了，这是她留给我的遗产。&rdo;

&ldo;现在很难找到好的装修工人。&rdo;福尔摩斯道。&ldo;我是说可靠的人，能把事情从头到尾做完的人。&rdo;

&ldo;在这里工作的这些工人都是人家极力推荐过来的。他们都很忙，刚开始的时候我想他们还不愿意接这个活儿，但后来他们见到了爱德华，他终于说服他们把活儿接了下来。&rdo;

我们进了房间，工人干活的声音更响了。一个面有菜色、薄嘴唇的光头仆人帮我们拿走了外套。

&ldo;谢谢你，奥立佛，&rdo;莫瑞夫人说。仆人离开后，她又说道，&ldo;奥立佛和他的太太以前为我姑妈工作，他太太负责做饭，他是管家，他们留下来继续为我和爱德华工作。&rdo;

&ldo;你们是不是在爱德华生病以前就认识他?&rdo;福尔摩斯问道。

&ldo;哦，不。我们以前没有来过这里，事实上，我们没有料到会继承这处房产。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爱德华的房间。&rdo;

我们走过一条昏暗的走廊，上楼梯到了二楼，楼上的敲打声和锯子的声音比楼下更响。工人们正在房里做一个书柜。我们跟着莫瑞夫人走过一个开着门的房间，福尔摩斯停下来，看了看房间里面，房里的旧墙纸被剥了下来，露出了木板，有个工人在准备贴新的墙纸。

&ldo;那是高登先生，&rdo;莫瑞夫人说，她也跟着福尔摩斯停了下来。

那个工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他的胡子非常浓密。他把手上的浆糊桶放在地上，说：&ldo;早上好，夫人。&rdo;他微跛着走过来。用手摸了下额头，&ldo;莫瑞先生今天怎么样?&rdo;

&ldo;他很好，高登先生，&rdo;莫瑞夫人答道，但她的声音却表明其实并不好。她介绍了我，&ldo;这是华生医生，他是来为爱德华看病的，这是华生医生的朋友福尔摩斯先生。&rdo;

高登向我们致意，嘴里咕囔了一句问候，然后转身回去做他自己的事了。

莫瑞夫人想说话，不过控制住了自己，带我们穿过客厅到了她丈夫的房间。

我承认我几乎认不出爱德华&iddot;莫瑞了。我最后见他是在十四年之前，那时候他还年轻力壮，壮得可以把我这么重的人举上马背，但现在他变得又瘦又小，又得了黄疸，两颊凹陷，脖子很细，布满皱纹，他的脖子旁放着几个枕头支撑着，两眼无神地望着窗外。

&ldo;爱德华，&rdo;莫瑞夫人说，&ldo;我把华生医生带来了。&rdo;

他浑浊凹陷的眼睛转向我们。

&ldo;华生医生。&rdo;他说。他的声音很虚弱。&ldo;你没有变。&rdo;

&ldo;你好，莫瑞，&rdo;我说，&ldo;很高兴再见到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