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信义先生吗?你认识他?”这次展会便是木雕大师王信义的个人展。
沈慕南顿步,语气不咸不淡,“天热,少说两句。”
江北这才噤了声,只默默跟着。
沉默延续一路,直到坐上了沈慕南的车,江北都没怎么说话。
沈慕南从后视镜里瞥了眼发呆的江北,随手打开了车载音乐,是一首嗓音沙哑的英文歌。
江北没听过这首歌,但女歌手的烟嗓极度沧桑,尾音部分又拉得太长,他只觉浑身毛糙糙的难受。
“这什么歌啊?”江北问。
见他反应激烈,沈慕南故意调高了一档,“不知道,随便下的。”
江北没话找话,“还挺好听的。”
沈慕南扬了扬眉梢,带着三分不经意的玩味,“是吗?”
江北也意识到自己的恭维太过虚伪,索性看向窗外不说话了。
江北的家位于一个还算热闹的地段,房子不大,八十平,是他妈前几年给买的。在房价水涨船高的北市,这房子其实不算差,而且还是南北通透的结构,采光也好。
江北挺知足的,杨馨却老觉得这房子太小,当婚房不合适,想让江北妈妈搬到这边住,他们俩住到他妈妈的大房子里,江北当然没同意。
他俩为房子这事没少吵架,说到底,还是三观不合。
到了家,江北扎进厨房忙前忙后,杨馨给沈慕南倒茶切水果,做足了待客之道,大概还是觉得尴尬,她把江北喊了出来。
“你陪着你弟吧,我来做饭。”
“他口味淡,菜里少放点辣。”江北提醒道。
“知道了。”
江北放了心,也坐到了沙发上,跟沈慕南之间隔了段距离。
桌上的茶水果盘,沈慕南没有动,他状似无意地扫几眼房子的摆设布置,还算整洁干净,果然有女人的地方,总归不会太脏乱。
“你俩在同居?”沈慕南突然问道。
“嗯,十月份就结婚了。”说着话,江北用牙签叉了块猕猴桃递过去,“吃啊,挺甜的。”
“我不吃。”沈慕南任那只手悬着空,没有去接,身体往后靠了靠,“十月份结婚,那没几个月了。”
江北依然老老实实的,“很快了,到时候给你发请帖。”
沈慕南倾身拿起杯子,细抿茶水的当儿,冷冰冰地刺了江北一眼。
夜晚无风无浪,一切看似如常,饭菜上桌,三人落座。
餐厅的柔光倾泻,杨馨得以看清对面这个谜一样的男人——
斯文是真斯文,吃饭细嚼慢咽,没有一句闲言碎语,连喝汤的动作都轻轻柔的,优雅与生俱来,没人会认为他这是在故意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