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不用学杨柳替我开解……我知道我答错了,是我不会,又不怪佘夫子。&rdo;沈朝元道。
她心里当然有不甘心,委屈,难过,羞耻,但这些都跟佘平敬没关系。
如果她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她就不用受此羞辱,说到底,还是因为她答不上,怪她自己。
郑婵欣慰地望着她,&ldo;当年的世子妃,也像您一样明白事理,她若在天有灵,见到您不受她的教导也能如此明理,一定会很高兴。&rdo;
&ldo;有什么好高兴的,那么简单的问题我都不会……&rdo;沈朝元懊恼地说,&ldo;她也觉得丢脸吧?&rdo;
郑婵不想再继续说这种难过的话题。
她转而问道:&ldo;她们只是惊讶您不会,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吧?&rdo;
沈朝元听不明白,&ldo;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她们的想法?&rdo;
&ldo;也对。&rdo;郑婵嗟叹一声,&ldo;要是您不喜欢她们那样对您,奴婢想办法替您跟世子妃告假,暂时就不去学堂了,怎么样?&rdo;
沈朝元摇头。
&ldo;您还想去?&rdo;郑婵惊讶地问。
沈朝元点头。
&ldo;可是,她们那样笑您,您不是很不喜欢吗?&rdo;
&ldo;上课蛮有意思的,我只是不会答题,又不是做错事,为什么要躲着她们走?&rdo;沈朝元道。
郑婵顿时哑然。
迟疑半晌,她才开口,&ldo;那您难道不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rdo;
&ldo;我不喜欢她们那样,不过,我也不会躲开她们。&rdo;沈朝元道。
沈朝元只是忽然回忆起去年的事,那时有人向盛老爷告密,说她是个傻子,盛老爷专程叫她过去考问了一番。虽然在盛老爷那混过去了,可私下里却依旧有人记得这件事,渐渐传扬她脑子不好的消息,那段时间里,沈朝元可以敏锐地感觉到身边大部分人的态度都有了变化。
再无敬畏,她们每一个都用鄙夷与轻蔑的目光扫视她,随时等待她出个丑。
因为她们终于从她身上发现了一个弱点,所以得牢牢抓住,要看她翻不了身。
原来,即使是所谓更高层次的王府,在这一方面,也不例外。
即使是那群尊贵的千金小姐,与盛府的扫地丫鬟也没有两样。
她不会再像从前一样。
沈朝元静静地看着满地的纸,扭头对郑婵说:&ldo;我光会写字,却不会答题,该怎么办?&rdo;
她不知道该问谁了。
如果在丰城,她可以为少爷,盛森渊总能给她一个合理有用的答案。
可是这里没有别人,她谁也不能依靠,即使她问了郑婵,也只是溺水之人随意去抓浮在水面的一根救命稻糙,就算郑婵给她答案,她也得自己努力思考判断这能不能用。如果她身边是青薇,是杨柳,只要是亲近的侍女,她一样会问的。
郑婵却觉得这是向自己求教,当即生出一种使命感。
就像她曾经从先世子妃那得到的感觉一样。
&ldo;那就记!&rdo;郑婵问她,&ldo;您的记性如何?&rdo;
&ldo;我的记性很好。&rdo;这是盛森渊赞许过的话,所以沈朝元能迅速原样答她。
但记性好有什么用?
&ldo;请您恕罪,奴婢从杨柳那里听说您无法理解那些文章。&rdo;郑婵先告罪一句,才接着说道,&ldo;您是无法单独理解,还是就算有夫子指导,也学不会?&rdo;事急从权,她再努力委婉,也不得不把话说得明白点。郑婵就想知道,大小姐是天资愚钝还是天资愚蠢。